夏叶儿心里一惊,连忙站起身,定了定神,说道:“并无异议。”
王后点点头,又问:“那你先仔细再讲讲你怀疑嘉常在的理由吧?”
夏叶儿飞快地看了一眼嘉常在,说:“大家都知道,最近后宫传出了关于嘉常在的谣言,而且是有人告密才使得这空穴来风之词得以散布。嘉常在认为是我所为,而这件事又发生在这样的时间段,所以我不得不认为嘉常在与这事有关。”
王后不慌不忙地问:“你怎么得知嘉常在认为这事与你相关?你们又发生了什么吗?”
夏叶儿这回看到嘉常在狠狠瞪着自己,她心想,嘉常在和王后必定已经定好了谋略,若此时自己将偷听之事讲出,并无大意义,反而会与嘉常在结下的仇怨更深,倒不如给她们个顺水推舟,看她们如何收场。
于是,夏叶儿说道:“那日嘉常在与她额娘在花园中说话,我路过,被她们认为我听到了她们的话,但其实我什么都没听到。这不就是缘由吗?”
嘉常在似乎松了口气,挪动了一下有些笨拙的身体。王后点点头,表面不动声色,但心里觉得夏叶儿太会说话,有些不玉。王后接着问:“嘉常在,你有什么可说?”
嘉常在说道:“我要说的可多了,首先,夏答应,我告诉你,这毒并非我所下。”
说完这句话,夏叶儿并未感到十分意外,但她还是被嘉常在那果决的口吻给震慑到了。她也不是百分之百确定这毒是嘉常在下的,因此这件事她毫无胜算,她这样折腾,只是不想吃哑巴亏。这回没死,下回呢?再下回呢?
这时,瑞嫔突然开了口:“等等,本宫的侍女叶眉有几句话要讲。”
所有人的目光一下子都聚焦到了站在瑞嫔身后的叶眉身上。叶眉倒也没有什么不自在,反而大大方方地说道:“奴婢那日见到了嘉常在的贴身侍女萍凤,她鬼鬼祟祟从品美堂的后院爬了进去,然后溜进了厨房。”
众人开始小声议论。夏叶儿也感到十分意外和惊喜,她没有想过事情会这样发展,这么看来,自己倒有了一些胜算。
王后皱起了眉头,这发展显然也不是她所预料到的:“叶眉,你怎么看到萍凤溜进去的?”
叶眉镇定地说:“奴婢那日受瑞嫔娘娘委托,去看望夏答应,谁知正巧看到这一幕。当时还不知道夏答应会中毒,事后想想,真是捏了把汗。”
王后迫于无奈,只得问嘉常在:“嘉常在,这件事你知道吗?”
站在嘉常在身旁的萍凤吓得两腿发软,她紧紧攥着双手,冷汗不停地从额头上冒出。她此时多么希望自己一直委曲求全、低声下气侍奉的嘉常在能为自己说句话,哪怕一句也好。
可是,嘉常在只是犹豫了一秒,然后说:“不知道。”
萍凤一下子就崩溃了,她跪到了嘉常在的面前,说:“小主,你怎么能昧着良心说话呢?”
方兰兰这时插了句嘴:“没有主子的命令,一个宫女好端端为什么要去陷害别人家主子?”
嘉常在狠狠地瞥了方兰兰一眼,周围气氛瞬间变得十分尴尬。终于,嘉常在主动说道:“其实,刚才我说不知道是假的。”
萍凤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难道嘉常在又想通了,要为自己撑腰?
“我知道萍凤有一包毒药,但我没想到她会下毒给夏答应。可能她以为是夏答应散步的谣言,想为我做点好事吧,谁承想,好心办坏事。哎。”嘉常在说着,还唉声叹气起来。
王后听了,心想,此时若再追究细节,必定会败露,不如趁早了事,有个替死鬼就行了。于是,她忙说:“既然如此,萍凤,你只能等候楚王判决了。来人,押她下去。”
萍凤已经流不出眼泪了,她的声音变得嘶哑而绝望,她对着嘉常在,冷笑着说:“嘉常在,你怎么不说说这毒药是哪来的?你怎么不说说你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你等着,凡事都有报应,人在做,天在看。我此生没机会报复,下辈子我……”话没说完,就被两个侍卫给带走了。
待萍凤被带走后,嘉常在才缓缓站起身,伸了个懒腰,笑着对王后说:“王后娘娘,既然这样,就再安排个侍女给我吧。”
萍凤在楚王王后的判决下来之前,就跳进了玄武湖自杀了。两天之后,一个巡夜的小太监发现的。当听到这个消息时,夏叶儿没有太意外。她想,如果换做是她,她也不会白白地等待这样的罪名。要么死,要么活得清白。
那日过后,夏叶儿一直都想找个机会去见一下瑞嫔和叶眉。无论她们这样做的初衷是什么,都算是帮了她。所以,理应受到自己感谢。
于是,夏叶儿带着红梅来到了瑞嫔的寝宫。瑞嫔依旧是穿着一身白色长衫,坐在椅子上喝茶。叶眉则坐在靠窗的板凳上,擦拭着一块白玉。
“妹妹见过瑞姐姐。”夏叶儿很懂事地请安。如果换成以前,她是不会这样卑躬屈膝地对待另一个自己并没那么崇敬的人。然而,今非昔比,这皇宫逼得她弯下腰,向所有比她等级高的人低头。
瑞嫔看着夏叶儿,心想,夏叶儿啊夏叶儿,纵使你有千万个心眼,有千万个不愿意,你这不还得来到我这里吗?她笑了笑,说:“妹妹快坐下。今儿找我是什么事?”
夏叶儿深吸了口气,才憋出个笑夏,说道:“瑞姐姐,我来是想感谢那日你对我的帮助。如果没有瑞姐姐,恐怕我还要被陷害不知多少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