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叶儿气得真想打潘宇一巴掌,但她忍住了:“你休要再胡言乱语。”
潘宇也十分生气,他气得不是夏叶儿说的话,而是她对自己的态度,和她对别的男子的态度:“你……你是不是没那么爱我了?”
夏叶儿听到这句,忍不住冷笑道:“爱?你是怎么定义爱的?难道因为父亲的逼迫而悔婚就是爱?难道不顾对方的劝阻还是办了蠢事就是爱?如果这就是爱,我宁可不要。”
潘宇的面色一下子苍白了,夏叶儿说的“悔婚”正是戳中了他的痛处。家道中落,无家可归,父亲的老泪纵横,他还怎么现在,白白读了十载的书,却落得在皇宫干杂活的壮丁。这些委屈,他又怎么说得出口?
潘宇定了定神,一拂衣袖,说道:“夏答应好自为之吧。奴才不再多管闲事。”说完,头也不回,大步离开。
以前夏叶儿和潘宇也吵过架,但都是潘宇主动去找夏叶儿求和。夏叶儿先是故意装作不肯原谅,然后便乖乖就范了。她几乎没见过潘宇这么绝情的时候,她不争气地快要哭了出来,便一个人坐在玄武湖边,发起呆来。
坐了快一个时辰,夏叶儿觉得身子发冷,头也被风吹的痛了,便准备起身离开。正在犹豫到底还要不要去冷翠宫时,她忽然见到不远处有一个似曾相识的面孔。定睛一看,原来是冷翠宫的侍女,若伊。
只见若伊捧着一些木柴,吃力地走着。夏叶儿灵机一动,快步追了上去,说:“我来帮你拿一点吧。”
若伊回过头来,看了一会,忙说:“万万使不得。小主,您别开玩笑了,还是奴婢自个儿来吧。”
夏叶儿不好强行帮忙,只得放手,但仍旧跟着若伊。若伊见夏叶儿一直跟着自己,好生奇怪,问道:“小主,您是有什么事情吗?”
夏叶儿见若伊这样问了,就说:“嗯,我想去你们冷翠宫一趟。”
若伊一愣,说:“小主没来由去那里干嘛?是有什么东西要交给谁吗?上头吩咐过,不让别人进出冷翠宫的。您不用亲自去,奴婢来转交就行。”
夏叶儿则笑笑,说:“没事,那里我正巧没去过,想顺道走一趟。你就只管带路,我跟着你,你不用管我。被人发现了,我就说和你没关系。”
若伊只得作罢,在前面快步走着,不时回头看夏叶儿跟上了没有。她在心里一直犯嘀咕,这小主怎么和冷翠宫的桔常在长得有些相像?真是奇怪。
走了很久,到了一个破败的庭院前,若伊才转过身,对夏叶儿说:“这就是冷翠宫。小主,您确定要进去?好多娘娘们都嫌这里晦气,不想进呢。”
夏叶儿摇摇头,说:“我不在乎。我要进去。”
若伊推开了庭院的大门,门发出吱呀一声响。庭院里空落落的,但收拾得还算干净,没有成堆的垃圾或者尘土。夏叶儿心想,这比自己想象得好多了。于是,她又问若伊:“若伊,你知道桔常在在哪个卧房吗?”
若伊指着最东边的一间厢房,说:“那个便是了,不过她这时应该在临摹字帖,忙得很。”
夏叶儿吃了一惊:“我以为冷翠宫的嫔妃都没事做呢。”
若伊则说道:“那是其他娘娘们,就只有桔常在一个,每天都要找些事来做。”
夏叶儿见若伊对冷翠宫如此了解,便问道:“若伊,你是负责照顾所有冷翠宫的嫔妃吗?”
若伊点点头,说:“冷翠宫就只有我一个宫女,还有一个太监叫小林子,这会子不知他跑哪去耍了。”
夏叶儿点头表示知道了。她轻声走到东边的那间厢房前,透过纱窗上的一个破洞,往里瞧去,只见一个身穿淡蓝色衣裙的女子,背对着自己,坐在一张木桌前,好像的确在写着什么。看到桔常在,夏叶儿的心都快跳了出来,她觉得自己很可笑,为何如此紧张。
“是若伊吗?”屋内的女子仿佛感觉到了有人在外面,没有回头,问了一句。
夏叶儿一开始不敢回答,后来索性说道:“不是。”
桔常在依旧没有回头,淡淡说了句:“那你请回吧,找错人了。”
夏叶儿一冲动,说道:“是承乾王爷让我来找你的。”
桔常在突然停了笔,愣在那里。然后她站起身,朝夏叶儿走过来。由于这个破洞太小,夏叶儿没有看到桔常在的面夏,但每随着桔常在的靠近,夏叶儿的心跳就加速一分。
桔常在走到窗前,而不是打开屋门。夏叶儿这才发现每间厢房的门都是紧锁的,从里面根本打不开。
“他要你来干什么?”桔常在猛地打开纱窗,对着不知所措的夏叶儿说。
夏叶儿看到桔常在,惊得说不出话来。
夏叶儿眼前的这位桔常在,五官与自己的确相似得很,只是眉眼中间多了些神韵,即使她现在表情漠然,也能看得出以前她的风华绝代。夏叶儿没想到,桔常在竟这样美,在荒芜的冷翠宫里,仍然能这样凄美。
“他要你来干什么?”桔常在又问了一遍。她打量了一下夏叶儿,也能感觉到眼前这个女子的某些地方和自己很像,但她没有心情去多想。
夏叶儿这才匆忙回答道:“他让我给你带来一个礼物。”说着,她举起手中的暗绿色锦盒。
桔常在愣了一下,她没有伸出手去接,而是看了很久,才说:“嗯,谢谢,交给若伊吧。”
夏叶儿很不能理解,如果是自己朝思暮想的人送给自己东西,那她一定会迫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