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慈悲的聪明,是害!大害!
众人见处处是陷阱,不由都打起十二分精神,不敢掉以轻心。
“小兄弟,这桌你年龄最小,就由你先开始吧!”右手边的虬髯客仗义地建议道。
夏叶儿见那穷酸书生的眼神依旧鄙夷,见那一对男女夫唱妇随双双把眼瞪,而那两鬓染霜的男子则干脆闭目养神打坐入定。她锋芒已外露,不能再多树敌,便婉转回道:“东汉末,孔融让梨传为一段佳话。这桌我年龄最小,自当殿后。就请对面这位年龄最大的伯伯先开始吧!”
楚承乾懒懒掀开眼皮,心想:小子,我不动你,你倒来犯我!好!我就睁大眼睛看看你有何本事扭转乾坤!?
“姜子牙渭水钓鱼。”他若初时般挑衅地盯着夏叶儿,伸手端走一盘香辣豆豉蒸鲈鱼。
“秦叔宝长安走马!”
“苏子卿贝湖牧羊!”
男的神气地拿走了马肉,女的邀宠地拿走了羊肉。两人你一口,我一口,旁若无人地喂起对方来。
“张翼德涿县卖肉!”长空四急吼吼地伸手把梅菜扣肉给扒了过来。
“关云长荆州刮骨。”虬髯客老神在在地捧走了糖醋排骨。
“诸葛亮隆中种菜!”书生故作镇定地端走了素三蒸。
最后——王家姑母亲两手撑凳,晃着双脚。鬓角抖落几缕蜷曲的发丝,越发俏皮可爱!
小二哥心里又急道:这桌人还比不比赛?一人一盘菜,都是赢家,都是输家!这小娃也真爱逞强,辜负人家一番好意,现仅剩的一盘麻婆豆腐得用什么典故才能描绘得出哪!?
夏叶儿玩味这一桌六人的各种眼神,众望所归地,将麻婆豆腐往正中央一推——在某些人嘴角欲勾起的刹那,道:“秦始皇并吞六国!”
七个字,掷地有声!
气氛瞬间冷了下来,她却兀自举杯、挥袖、仰首,动作一气呵成,“叔叔阿姨以及……对面的伯伯,承让承让!小弟我先干为敬!”语毕,一个漂亮的转身,向大厅深处走去。
最先回过神的是那一对男女,男的拍案而起,气势汹汹道:“喂喂,这是犯规啊!这六盘菜分明已归我们六人所有,你这小子竟敢……”
“叔叔,请注意一个‘夺’字。六国正因为存在,秦始皇才能并吞;六盘菜正因为已归你们所有,我才能夺。小二哥也说了——夺多者胜出!”
“呐,小二哥,可是我理解错了比赛规则犯了规?”
“没……没理解错!”突发的大逆转令其之前的担忧显得可笑,面对小娃一张山花烂漫的笑脸,他回答得很无措。
“比赛规则比赛规则,见鬼的比赛规则!”那人冲上前,一把揪住小二哥的领子,吼道:“你压根儿连比赛规则都没说清楚,还比个屁!?”
“叔叔,比赛规则小二哥一开始就说清楚了,要么是您没长耳朵,要么——”她指指脑袋,回眸一笑,“就是您没长脑袋!
这一关看似在考验人的知识面及将其运用于实际的能力,实则是在考验人对比赛规则的理解。小二哥点到即止的说明,转移某些人视线的同时也在吸引某些人的注意。推而广之,这个世界的规则有谁说得清楚?一人一个样。有的人遵循规则,有的人利用规则——夏叶儿仰头看看二楼以青龙木雕刻而成的巨大匾额——这就是草民与君子的区别。
七个人一回合很快便告一段落。胖掌柜在众人的簇拥下艰难地登上大厅深处不知何时升起的一座高台,那画面如同在海洋中被波浪推至最高点的一枚皮球。有人立马将写有八名最终胜利者姓名的红簿子交给他,台下聚满了等待其公布结果的人。
夏叶儿自然是其中之一。无奈她的人生字典里并无“安分”这个词,那一对耳朵兔子般竖得老直,正在听一旁的“长舌公”们你一言我一语道:“你猜我刚才瞧见谁了?”
“你瞧见谁我猜不着,可我刚才可撞见位大人物——塞北金刀回春燕!那彪悍的体型,浓黑的大胡子,啧啧啧,吓死人了!”
“嘿!那我可比你有福,我瞧见的啊,正是四大才子中名列第二的古长亭和名列第三的卓不群。这两位,环佩叮当,fēng_liú星驰,好不赏心悦目!”
“敢问两位叔叔,白鹿书院开张,不过是办一场小小比赛,为何有如此之多的英雄才子远道而来,难道真是垂涎珍馐楼的一桌美酒好菜?”孔夫子教导的是,人要不耻下问。夏叶儿向来不会让心里的问题不了了之。
两位聊得甚欢的叔叔寻声一看,见是一小娃,本觉奇怪,后有一人先喊出声:“小兄弟,我认得你!多亏你方才一番解释,我们才没掉进陷阱里!”
“叔叔说笑了!举手之劳,何足挂齿?”是不足挂齿,你们这些愚蠢之人不过是从一个陷阱里逃出来,再跳进另一个陷阱里罢了!
另一人也恍然道:“刚才坐在塞北金刀回春燕身旁的就是你吧!?小小年慕容,好胆识!”
“叔叔谬赞了!不过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罢!”
“哈哈!真是个讨人喜欢的孩子!你是想问为何有如此之多的英雄才子远道而来,是吧?”
夏叶儿头点似小鸡啄米般飞快,一副求知若渴的模样。
“这珍馐楼的美酒好菜诚然是诱惑之一,但要令这几位大驾光临,是远远不够的!吸引他们前来一搏的,是上头那位大人!”说着,他指指头顶那一片空间。
“是二公子么?”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