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水隍的佩剑是十大宝剑之一的青龙锋。庸城自小眼馋乾坤刃,向邱长生讨要多次,皆被一句“你驾驭不了”给拒绝了!
他本与夏叶儿无冤无仇,不过是受谢如嫣之托,要排除异己。今见求而不得的宝剑落入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子手中,自然不服!新仇加旧恨,便一发不可收拾了!
夏叶儿倒清楚邱长生为何将乾坤刃交给自己。要驾驭此剑靠得并非武力或内力,而是脑力!其一,水隍与庸城皆是男子,随身携带极阴之物,总是不好的!其二,身为男子,大多好勇斗狠,容易为外界因素所扰而轻易拔剑,伤人伤己,愈伤愈狂,不可自拔!而她,不单是女子,且凡事三思后行,谋而后动,不易中计,不易受yù_wàng所控!
别人送的东西,自然没有再送出去的道理!楚庸城欺人太甚,真当她夏叶儿会坐以待毙么?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要你好看!
自血虎丘一遭,姑母亲对易容术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她自学成才,翻翻书,做做实验,竟也做得有模有样!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用场!
傍晚,寒鸦点点。邱长生与楚水隍皆上自来山去了,留夏叶儿与楚庸城两人看家。她见四下无人,偷偷摸摸进了紫竹林。约莫一炷香功夫,出来时已顶着另一张脸!
看不到邱长生沐浴,没道理连东院大妈洗澡她也窥不着!夏叶儿女身男相,猫腰前进,沾沾口水,戳戳小洞,偶尔隐身,偶尔露面。一时间尖叫连连,乱作一团!这时候,苦练来的轻功,就也派上用场了!(邱长生委屈:我教你轻功,不是让你做采贼的……)
连续三天,院内人心惶惶,流言四起,终于闹到邱长生那儿!
当楚庸城一脸无辜地被众位跟他母亲一般年慕容的大妈指认为“cǎi_huā贼”之时,夏叶儿正抱着肚子在床上打滚——憋笑中!
当时竹寮内只有王、楚二人,且各自呆在屋里。不是庸城便是夏叶儿,一男一女,相貌迥异,岂会认错?何况,女人窥女人,说不过去吧?只要姑母亲不出面作证,就是铁证如山!庸城小美人被罚空腹扎马步一晚上——以息众怒!
一不做,二不休!以为黑心眼的姑母亲会善罢甘休?到底是大妈级人物,对贞操看得轻,故后果不够重!夏叶儿次日找上黄花大闺女小红与小翠——没错,正是当初泄露白鹿书院开张办酒这一消息的小红与小翠!
这回反响可激烈了!道是:过而不改,是谓过矣!两清清白白的姑母亲哭哭啼啼地找上门嚷嚷着要庸城负责?弄得不苟言笑的楚水隍都一下一下抽搐着嘴角,而身为大家长的邱长生就更郁卒了!
楚庸城似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夏叶儿还在一旁煽风点火,“有姑母亲找上门还嫌七嫌八?干脆一块儿讨回家,一大一小,一红一绿,老话道,红配绿赛……呃……赛什么来着?”
“你……!”两女一男异口同声一个字,气得词穷了!
邱长生无奈抚额,他就知道叶儿不会任人宰割!估计易容用的工具早被销毁,她若非要庸城娶这两姑母亲,也是没办法的事儿——相信夏叶儿,她分明看见邱长生在笑,在手投下的阴影里——的确,只要一想到楚承乾抓狂(炸毛)的模样,他就迫不及待地想点头定下这两门婚事!
总之,年仅十二的楚庸城是不可能立时成亲的,至于他到底有没有娶这一红一绿两姑母亲,也是十几年后的事儿了,那时的夏叶儿愿不愿意出面澄清这一切,就得看期间庸城的表现了!
她将此计定名为:无中生有!
“姑母亲,这是为您量身定做的衣裳,看着还满意否?”
说话的男人名叫段锦绣,取自张衡《四愁诗》里一句:美人赠我锦绣段,何以报之青谢案。夏叶儿身处之地名叫“醉霓裳”,是谢二公子名下的制衣坊,也是琅琊城名声最响的衣铺!而摆在她面前的,是时下流行的齐腰襦裙,主裙部分采以皇室专用的杏黄色,绣有暗纹,葳蕤生光。上衣、绲边及囊袋以石榴红彩库锦制成,上绣碎花图案影纹重叠式四方连续纹样,简单贵气——不得不承认,这件衣裳深得她心,材质、款式、颜色、甚至是长短大小。只是——“你我不过初见,没有量身,如何定做?”
“姑母亲请看。”段锦绣微笑着递给她一张折叠得方方正正的纸条,夏叶儿打开一看,竟是张设计图,线条流畅,上色均匀,画得十分精美,尺寸也标得非常精确。且这美轮美奂的字迹,不正是先生的么?
敢情这厮每晚真不是白抱的,抱一抱,从上到下,就都清楚了——夏叶儿晕红了脸蛋!
平日里多是她起得早,轻手轻脚地下床、推门。入冬的清晨总是匆忙的,熨衣泡茶烧饭的时间都得拿捏准,衣不能烫手冷肤,茶不可散热散香,饭菜亦然。但今早却是邱长生先醒。她一睁眼便对上他含笑的眸子。
两人各自换好衣裳,梳洗一番,先生便直接拉她上珍馐楼。水隍有没有跟来她不知道,总之,庸城是被丢下了!气人的是,邱长生自个儿进了蓝天厅大门,却留给她一张盛世街地图,让她上做有标记的铺子取货,还特别叮咛,货要一样一样取,按顺序取,必须取全!
转了几个圈,夏叶儿先来到一家没有挂匾的冷清店铺,里面是一位头发斑白的老妇,她正拿着鸡毛掸子在整理柜台,见有客到,也不打招呼,只是放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