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贵英恰那忧虑的神情,迫不及到的模样,以及匆匆离去的背影,崇祯当然明白对方为何那么着急?为何那么急于促成结盟,联手对付建奴,让林丹汗早些收复辽东的失地?
原因很简单,贵英恰心里清楚地知道,明军与卜失兔等人的军队联合在一起,林丹汗绝不是对手,几乎没有丝毫的胜算,而关外的气候不仅恶劣,寒冬还要比关内来得早得多,更加的寒冷。
也就是说,关外地区,尤其是距离辽东越近,那里的寒秋与中原的隆冬差不多,若是不能早日收复失地,有一个栖息场所,非得冻死许多人。
时间无多,不能再耽搁下去了。
在整个早朝过程中,接见林丹汗的使臣贵英恰,谁也没有注意到,相比于平时,大殿里还多了一名官员。
为官期间,这个人以清廉厚德、刚正不阿著称,还是有名的文学家和教育家,极为受百姓的爱戴,朝廷的明公巨卿,多出自其门下,更是江西二十八名文学星宿之一,名震海内的豫章社主要成员。
早朝结束了,百官怀揣着复杂的情绪,不知道该对今天的早朝说些什么,既佩服于皇上的魄力,居然直接就免去了对外族的封赏,安抚那些人的方式;又惊讶于皇上对关外形势的了解,并将借力打力运用地非常娴熟,驳斥的林丹汗使臣默然无语,神色惨白,再无进京时的嚣张气焰模样。
尤其是那越来越强烈的气场,让他们都胆战心惊,畏惧三分。
文华殿后殿,崇祯平时处理奏折的地方,内阁就在其西南的方向,两者的距离不过百余步。
此刻,崇祯正在处理着奏折,一脸的平静之色,不时地生着变化,时而微微蹙眉,时而舒展开来,而对面站着十几名官员,其中的大部分人都是如今的朝中重臣,囊括了六成员。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后殿里越来越安静,刑部尚书王在晋最先按耐不住,上前一步,躬身行礼的同时,双手交叉在一起,看似颇为禀直,一副忧国忧民的模样,率先打破了平静。
“皇上,为了减轻财政压力,朝廷可以除去那些蒙古各部落的市赏,救援顺义王卜失兔也合乎情理,将林丹汗赶回辽东,也是明智的选择。”
“可是,皇上,微臣以为,朝廷不必与林丹汗结盟,助其收回失地。只要大军与顺义王等人的联合在一起,摆在宣府之外,就能将其逼回辽东,即可。”
“而且,臣曾经经略辽东一段时间,深知这些蛮夷之辈的性格,尤其是林丹汗这样极具野心的领,绝不会甘于屈服人下,与黄猪皮勾结在一起,一旦被逼回辽东,收复失地之时,势必是两虎相斗,与蒙古各部落以及后金将会有一场恶战,朝廷完全可以坐山观虎斗,节省不少的饷银。”
......
这个时候,崇祯已经停止了批阅奏章,抬头看着王在晋,神情古无波澜,眸子中闪过丝丝点点光芒,心中却是在暗想,也不知道朱由检怎么想的,才登基不久,刚一改元,就立马启用了王在晋,还委以刑部尚书之职。
要是换作自己,莫说重新启用,没有重罚、罪责,就已经是这个小老儿的幸事了。
辽东局势的急转直下,不断恶化,就是在王在晋督师蓟辽之时,相比于袁崇焕的防守思想,构筑宁锦防线,不主动招惹建奴,这孙子的防守更加消极,对于宁锦一带的防御有着极大的破坏。
这孙子的主张,完全就是放弃山海关以外的所有地方,以长城的各个关隘为防守点,再建造城池,放任建奴不管,任由其展。
如果不是孙承宗后来的极力反对,凭着他帝师的身份,教过天启皇帝,恐怕就没有现今的宁锦防线,后金的势力范围将会更大。
想到这些,崇祯对王在晋愈地反感,有意无意间,眼角的余光不时地飘过兵部尚书霍维华,这位也是问题多多,绝非是良善之辈的忠臣。
可以毫不客气的讲,这位就是魏党的余孽,尤善逢迎,可谓是墙头草一般的人物,又极为自私,袁崇焕的含冤而死,也与他不无关系。
可以说,在大是大非面前,他更在乎个人的私利。
刹那间,崇祯的脑海里闪过一丝明悟,大概猜到了那个朱由检的用意,之所以任命霍维华为兵部尚书,就是众多的平衡之策之一,不仅是为了稳住魏党余孽,更是压制东林党。
毕竟,一下子重新启用了那么多的东林党,中立的官员又是少之又少,若无魏党余孽的从旁掣肘,进行牵制,改元之后,大肆清算魏党的话,那个时候的朱由检,将会被东林党所架空。
崇祯这样想着,对于年仅十七岁的那个朱由检,那是由衷的佩服,如此年轻,就能做到左右逢源,在东林党与魏党之间,游刃有余,处置得当,最起码是在最初的数年,他才是坐收渔翁之利的人。
毕竟,翻开历史,不难现,从即位之初,越往后的几年,朱由检的皇权得到了极大的巩固,借助着东林党与魏党的争斗,娴熟地收回了大部分兵权和官员任免权力。
否则的话,在朱由检当政的时期,也不会出现那么多的年轻将领和官员,若是放在以往,那将是难以想象的事情。
一时间,“崇祯”反而理解了那个朱由检,为何猜忌之心那么的重?为何六成员,换得那么频繁?
尤其是兵部尚书,几乎每一年都换一个,最短的任职不到两三个月,还有内阁辅。
原因很简单,那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