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闻言,把目光投向了邓范。邓范一直负责军中的操练事宜,看来这个所谓的作训司应该就是为他而设了。
果然,陈雨点了邓范的名:“邓范是作训司负责人的不二人选,现在这批农兵,以及将来增加的人,操练的事情都由你管理。你务必要给我培训出足够数量的预备役新兵,同时要保证操练的质量。”
邓范挺起胸膛:“属下遵令。”
陈雨又说:“你和蒋邪都是大将之才,将来都是领兵打仗的主力,作训司只是兼管,将来要打仗了,就要领兵出征,能者多劳,所以你要做好两手准备。”
邓范一喜,更加大声地回答:“属下明白。”
顾彪眼巴巴地望着陈雨,期望也能捞个差使。虽然陈雨许诺将来给他一个官身,但顾彪明白的很,朝廷的官身是个荣誉,耍威风吹牛逼用的,若是从长远利益来看,在陈雨这个一手打造的体系内谋得一个位置才是最要紧的。
陈雨没让这个大舅哥失望,转头望着他说:“顾少爷,虽然你并非我的直属部下,但如果你不介意帮我做事的话,我有一个非常合适的差使交给你……”
顾彪连忙表忠心:“不介意,乐意之至,请大人下令吧。”
“我准备设立一个商社。”陈雨说,“时机成熟的时候,我准备借助朝鲜的渠道做日本那边的海贸,这件事就交给商社来做。当然,现在八字还没一撇,言之过早,但是商社的架子首先要搭起来。另外,现在刘公岛每月的进账都很可观,必须要有专人管理。这件事,暂时也交给商社来打理。而且现在的流水数目很大,银子的收支必须有懂账的人来管,你就先客串我的账房,如何?”
顾彪忙不迭点头:“没问题,要是做不好,大人尽管惩罚就是。”陈雨愿意将刘公岛这只下金蛋的鸡交给他打理,足以说明对他的信任。至于将来对日的贸易,那更是不得了的买卖,只要做好了,富可敌国也是等闲,这样重要的差使也交给他,只能说自己这大舅哥的身份功不可没。他不无得意地想,银钱方面的事,还是让自家人打理靠谱,未来妹夫的脑子果然灵光。
“威海卫的炮坊和铳坊,这次一并定下来。两者合并成一处管理,就叫兵仗局,林阿福为管事;至于管理军纪,不必新设,沿用卫所的镇抚司即可,现在千户所没有配备,暂时由我兼管军纪;农庄方面,农兵的操练已经有了邓范,垦荒屯田以及日后的赋税征收也要有人管理,就设立一个专门的农垦局负责,目前也没有合适人选,职位先空着,等屯田有了收成再说。”陈雨接着一口气宣布了好几个机构的设置。
在座的众人中,脑子转得慢的人还在为自己得了个差使暗自高兴,脑子灵光的已经想到了更深层次的问题:自家大人虽然官至指挥同知,但还是在朝廷的体制之内,从实用角度来说,完全用不着设置这些机构,按照官场的规则做事就好。可是他坚持这么做,只有一个原因,就是未雨绸缪,为了将来拥兵自重、自成一派做准备。
这么来说的话,即便陈雨将来没有自立为王,最起码也是独霸一方的军阀,独立于朝廷之外。想到这一点的人不免窃喜起来,若是如此,在这个体系内拥有一份职位和差使,比起朝廷任命的官职要有前途的多。
陈雨以遇刺为契机,梳理了内部管理机制,设立了专门的机构,为将来打造一套不同于朝廷落后体制的制度奠定了基础。随着时间的推移,这套制度在未来几年内发挥了积极的作用,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
随着几名胆大妄为的“刺客”被处死之后,铁山掀起了一场波及近万人的肃清行动。负责此事的是新鲜出炉的内卫局和情报司双料掌门人张富贵。
两千余名前皮岛官兵被集中起来,挨个盘查底细,凡是把总以上的军官,都被毫不留情地处死。一时间这些残兵人人自危。
张富贵虽然大字不识几个,但是思路清晰的很。从皮岛流落到铁山,对陈雨最不满的人,就是那些曾经吃香喝辣的军官,他们从养尊处优到沦为屯丁,落差太大,就会萌生恨意。反倒是普通的兵士能坦然接受命运的变化,他们现在垦荒屯田,至少能吃饱喝足,还可以选择做回老本行给陈雨当兵,能拿到优厚的饷银,不用担心克扣,比起在皮岛,日子过得滋润多了,没有理由迁怒于陈雨。
因为自己也是出身底层军户,出于同情,张富贵对于兵士的处置,在陈雨当日所说的基础上做了一点变通,也征得了陈雨的同意。他把“脸颊刺字”的惩罚改成了穿上统一配发的衣服,类似于监狱的囚服,胸前背后都绣上一个“犯”字,取犯事但未囚禁之意。穿上这种衣服,走到哪里都是引人瞩目的焦点,想干点偷鸡摸狗的事基本上不可能。
这些衣服晚间可以换洗,但白天必须穿着出门干活,一旦发现私自脱掉,以刺客同犯论处。而与这些士兵一起干活的辽民,每十人编成一个生产小组,八九人负责监视一两个士兵,出了事,施行连坐,以同罪处置。一年以后,如果核实没有任何劣迹,则允许士兵们脱下这种衣服,回归到正常生活的轨迹。
这样的措施仍然很严厉,但是比起脸颊刺字还是人性化了许多。陈雨虽然痛恨这些残兵恩将仇报,但冷静下来之后,还是采纳了张富贵的建议。毕竟这些士兵和军官不一样,是可以争取的对象,刺字这种侮辱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