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莎被他这么一吼吓了一跳,连忙跑到了我的背后,只探个脑袋暗中观察这个情绪失控的人。
上校指着惊慌的伊莎,继续发言道:“看看这个年幼的女孩吧,多么可怕啊——我们已经输了。”
。。。为什么他会对伊莎感到恐惧,以至于对战局的看法这么消极?
难不成小家伙的身上绑着炸弹吗?
我稍微总结了一下联邦的优势,对他问道:“长官,我不明白——我们的战备比帝国更充分,后勤补给完善,装备先进,空中绝对优势,装甲部队更是一路碾压,几次大规模战,为什么。。。”
听到这些话,上校竭嘶底里地吹了口气,伴随着他吹动的气流,他手上的烟灭了。
他再把烟点上,微微吸了一口继续说:
“嗯,战局你看的很清楚,的确是这样没有错。。。可因为我们拥有自由,所以我们必输无疑。”
“自由?”真是个不可思议的理由。
“是的,不像我们的总统,帝国的皇帝,只要随便下一个旨令使帝国全民皆兵。那么,帝国的民众,不论是老人还是孩子,男人还是女人,都会走向战场。”他顿了一下,接着问道:“可我们呢?”
。。。我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了。
不过他说的并不全对,皇帝的旨意根本无法让每一个人为他而战,那不是一个让人毅然赴死的理由。
他们是为了“保家卫国”。
当国家遭受侵犯之时,只要是还对这个国家还抱有一点希望的人,都会走上战场——以他们各自的形式。
而我眼前的这个上校,他恐惧的不是伊莎,而是帝国的人民。
联邦会输的原因也很简单,因为自由——如果这场战争的损伤让人难以接受,以至于绝大部分的联邦人民希望结束战争,那么自由的联邦必须同意结束战争。帝国则不一样,它可以一直打下去,直到毁灭。
“咳咳,咳咳咳。。。”兴许是我发呆沉默太久,上校等不耐烦了,他突然剧烈的咳嗽起来。
我刚想替他拍拍背顺顺气,刚刚出去的护士就冲进来了。
“病人怎么了?啊,你这兵怎么当的,你的长官受了伤,还让他抽烟?”她走过来就是把上校的烟劈手夺去。
“咳咳,那个,护士啊,能不能让我把烟抽完。。。”上校十分窘迫。
“没门!你这个长官也是,医院明文规定的禁止吸烟,你还抽,想必你的士兵是拦不下你的吧?这里还有小孩子呢!而且抽烟有害身体健康你知不知道?”护士开始对上校进行批评教育。
说到上校吸烟,我还真没拦过他。。。
“是,是,护士小姐您说的对,对极了。我错了,我现在想静一会,可以吗?”上校面对着这个护士,压根就抬不起头,只能想办法支走她。
“嗯,对不起,打扰了。不过,不许再抽烟了,听见没?”护士转身离开了病房,反手关上了门。
就在上校被训话的这段时间,伊莎又坐到了我的腿上,开心地剥着糖吃。
上校则从刚刚藏进被窝的烟盒再支了一根烟,塞入嘴中,点上。
“。。。我刚刚说到哪了?”上校嘴里叼着烟,陷入了迷茫。
“您刚刚讲到禁止吸烟。”我回道。
“哦。。。嘿,你小子拿我开玩笑呢!算了,我直接和你说我的计划吧。。。”
我举起伊莎的手对他挥了挥,打断他的讲话。
他明白了我的意思,摆了摆手:“没关系的,我想,这件事情她会保密的。对吗,小姑娘?”
不仅伊莎没有理他,连我都对这个上校无语了。
只有死人才会保守秘密。
上校笑着摇了摇头,对我继续说:“我需要一个有能力的士兵潜入帝国的内部,去瓦解他们的战斗力,这样我们以后的战斗会轻松更多,也就不会有那么多的牺牲了。”
上校刚把他大胆的想法说出来,我就知道他看上我了。
“您是想让我做这件事啊。”
上校点了点头:“嗯,目前我只找到你这么一个合适的人选——能够独自击杀一名帝国“幽灵”的士兵。”
伊莎听到他的话,疑惑地看向我,那眼神好像在问我,“你真的叛变了?”
我揉了揉伊莎的脸,让她放宽心,然后问上校:“就因为这个?”
上校只管抽自己的烟,没注意我的动作,继续说:“嗯。放心,我已经准备好了一个帝国少校的整套配置、个人信息,你到了对面甚至可以直接接手一个营。”
意思是说,如果答应他,我回去还能再升个官?
“。。。您不会是截获了一个帝国调任的少校吧?”
“嗯,怎么样,有兴趣吗?这对你来说也是个机遇。”他指了指我现在这身联邦士兵的作战服,肩上的肩章和少校一比实在是太过卑微。
“不,长官,恕我拒绝。”可是,我为什么要答应呢。
如果我现在在这把这个上校杀了,带着证据返回部队,多了这一份战功的我依然能成为少校。
上校脸板了起来,但还是用很平静的语调对我说:“你可以和我谈任何条件,但这件事你必须答应——即使这不是命令,可也请你想一想我们的那些还厮杀在战场上的联邦将士们。。。他们本是一群无辜的年轻人。。。他们是无罪的。。。他们不该死!我们应该拯救更多的。。。”
上校越说越激动,越说越伟大,仿佛有什么神圣的光辉照耀在他的嘴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