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关于穴位的医学很是博大精深,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遂不禁发问。
“那请问无极大夫,这银针扎在穴位上,会不会出什么意外?”
“这便要有分寸了,若是你有兴趣,我到时候给你画一张人体经络顺序图,以及穴道的准确分布,施针手法深浅。”
他未曾想到眼前人如此大方,原只是想问问了解下其中精妙。
“当真?”
“当真。”
季浅凡没想到眼前人竟答应得如此干脆,若是换作别人,毕生所学的医术定不会这么轻易就告诉别人。
原以为之前说那些就已经足够了,现如今竟然如此慷慨,实乃是一个值得深交朋友之人。
“既然无极大夫如此慷慨,那我便交了你这个朋友,此瓷瓶里的阴阳蛇,就当作在下送于你的礼物。”
说话时,白衣男子拿出了袖口里放着的瓷瓶。
白灵渊见此,想到她确实也太大方了些,不过谁叫之前跟季浅凡有过两面之缘,也不讨厌他,说来,几次相逢即是缘分。
她要是不收,恐怕对方心里不好过。毕竟自己分享的也是华夏名族数千年历史的结晶。
这架空时代的古人,在文明发展上来说,还远远无法达到这个高度。
好不客气接过那装着阴阳蛇的瓷瓶,也不知这般毒物有何特别之处。
“这蛇是吃什么的?”
季浅凡沉默一秒。
“老鼠…”
“嗯?”
“嗯,就是老鼠。”
她唇角一抽,把瓷瓶放在自己袖口里,想来世间蛇类不管多毒,还是吃老鼠。
也好,反正混沌山谷动物成群,山间鼠类颇多,这般剧毒的阴阳蛇,比起大蛇来说,说不定捕鼠更厉害。
“多谢。”
二人说话时,床上明德皇帝昏睡了过去,嘴唇上的乌紫也散去。
季浅凡过去为明德皇帝把脉。
发现经过身后人这一番针灸治疗,比起他先前用阴阳蛇以毒攻毒的办法,所达到的效果要好上数倍不止。
若是一开始便是身后站着的人来直接治疗,说不定也就没有他什么事了。
也罢,反正他只是看在某人的面上才来了这深宫之中为明德皇帝看病,也不为什么功名利禄。
既然此番如此,那便两袖清风的离去,也好寻个僻静处好好琢磨琢磨,关于那经脉,穴位如何治病救人的法子。
“被你这么一施针,果不其然,这毒症好了大半,只是五脏六腑损伤太重,也只是吊着这条命罢了。”
“嗯,你说的没错,皇上看来是汞中毒,应该是谁参在了平日里要吃的食物中,用量不大,普通试毒根本就难以察觉。”
白灵渊话到此,点到为止,反正她与季浅凡心中都懂明德皇帝的病是如何来的。
季浅凡听闻‘汞’这字,他诊脉出来是水银所至,便下意识道,“你说的汞,可是平日里的水银?”
“嗯,是水银。”
在这个时代,还没有元素周期表这一说,所以自然也不知道水银就是汞。
在寝殿内屏风外守着,闲来无事时,她把人体穴位图一个不差的画下来。
二人边说边讨论穴位其间的奥妙,约莫一个时辰后,她把图画好交给季浅凡。
季浅凡拿着那图一直待在寝殿中,研究到下午明德皇帝昏迷醒来,意识清醒,精神也如同这个年纪的常人。
之后便又服下先前吃的汤药,如此一来,长期病卧不起的明德皇帝,竟能自己坐起身,与人说话。
下午时辰他们见明德皇帝病情好转许多,便回了寝殿偏房中,不到一刻钟,便听见门外脚步声响,明显都是朝着明德皇帝的寝殿中去探望。
皇后跟后宫嫔妃,以及朝中一直不得见到明德皇帝的大臣,此刻皆守在正寝殿门外准备进去请安。
毕竟天子病好,象征着国运。
白灵渊透过纱窗望向正殿方向,发现大臣中有商明洗,以及白明沧等人。
想到几个月前还在帝京时,夜观天象,便发现紫微星暗淡不明,原来是天启一国之君明德皇帝会经此劫难。
不过以明德皇帝如今的年纪,就算是暂时续命数年,恐怕这皇位也坐不了多久了。
季浅凡在房间中桌子上研究穴位图纸,正巧此时,外面有宫女来报。
“季大夫,无极大夫,皇上请二位前去寝殿。”
季浅凡继续研究着人体穴位图,对此似乎毫不在意说道。
“定是皇上病好了,如今要封赏,无极兄你去不去?”
若果真是这样,那不正是她想要的吗。
“怎么,听季兄话中的意思,是不想去?”
正看着穴位图的白衣男子抬头温润的看了她一眼,卷起穴位图。
“我本就没想过跻身朝堂,只是受人所托罢了。无极兄若是感兴趣,那便去,我先走一步。”
她见季浅凡收起图纸要走的样子,出言道,“你就这样走了?”
“无极兄不知,我闲云野鹤习惯了,不喜欢打那些官场交道,若是皇上问起,你直说就行,不会有什么麻烦。”
他见白灵渊未曾应答,又道,“这穴位图纸我就先带走了,若是今后有什么不懂之处,还要在你府上叨扰才是。”
季浅凡话中的意思她已是听得很明白。
只是不知为何,从明德皇帝醒来时看见季浅凡在的反应来看,总感觉这季浅凡跟明德皇帝之前是认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