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箕见被五花大绑,尚且能说出此话来,心甚异之。在仔细打量了陆逊之后,徐箕对蔡方挥了挥手,示意蔡方为陆逊除去绑缚。
大多数领兵将军都是粗人,但这徐箕却不同,算是个读书人。陆逊对徐箕肯下令为自己解绑很是赞赏,心中已知自己此行成败。
蔡方解去陆逊绳索之后,陆逊当即拱手对徐箕拜道:“多谢太守!在下吴郡陆逊,特来拜会!”
陆逊平平淡淡的说出这句话,徐箕、蔡方二人听了却是大吃一惊!徐箕蹭的一下便站起身来,惊讶的看着陆逊,而蔡方已经是拔出了佩剑,正对陆逊虎视眈眈!
徐箕微作怒色喝问道:“你便是江东先锋督率陆逊陆伯言?”
“正是在下!”陆逊依旧气色如常。
“好你个陆逊,竟敢自投罗网?来的正好,今日便一剑杀了你!正好解徐州之危!”蔡方十分愤怒的说道,看样子若没有徐箕在场,蔡方是真的要动手了!
陆逊丝毫不觉恐怖,反而笑盈盈的对蔡方说道:“蔡将军说笑了!区区陆逊,何足以解徐州之危?徐州旦夕将破,蔡将军若是杀了陆某,陆某也不过是在前路稍等一等将军罢了!早晚于将军同行!”
言下之意是他死了,蔡方也活不了多久。
明明是十分险恶的事情,从陆逊口中说出来,却好似平淡无奇。
徐箕对陆逊不由得高看了三分,当即暂止蔡方,接着对陆逊说道:“陆将军身为江东前军督率,为何深夜孤身来此?”
“来请太守相助!”陆逊不加遮掩,直接便说道。
徐箕闻言作色道:“这是何话?足下乃名门之后,说话好没由头!你我各为其主,正是死生对垒,你当我徐箕是三岁孩童么?”
“徐太守言重了!陆某正是不欲你我相残,方才至此,太守乃明智之人,不会连话都不敢听吧?”陆逊淡淡的说道。
“蔡方!你当真确定只有此二人么?”徐箕谨慎的问蔡方道。
“确实只有二人,并无伏兵!”蔡方知道徐箕担心的是陆逊另有阴谋。
听到蔡方的回话,徐箕方才放下心来。
“古人之义,两军交战不斩来使,陆某今日乃是江东使臣,太守可否容我入座?”
刀剑几乎架在脖子上,陆逊却依旧不紧不慢好似如常一样的说话。
徐箕越发对眼前的陆逊感到不可思议,陆逊能够表现出这样的大气,徐箕自然也不甘人后,于是便令蔡方收回兵刃,随后对陆逊做了个请的手势,原本针锋相对的两军主帅,倒是列在在了帐中。
“陆将军有话直说吧!也让徐某领教领教江东高才!”徐箕同样镇定自若,就看陆逊到底卖的什么药!
陆逊安然入座,随后拱手道:“今日前来,乃是要为太守拨云见日,指明前途!”
徐箕闻言哼笑道:“素闻江东多才俊,原来竟是些夸口之辈!足下何德何能,敢妄言为徐某拨云见日?”
“徐太守可知当今天下大势否?”陆逊问道。
徐箕冷笑道:“你这是什么话!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但有大义,何问大势!”
徐箕这是将江东视作了乱臣贼子,因此才出此语。
陆逊闻言仰天大笑,毫无顾忌!
“太守说的好!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但问义与不义,何问大势哉!敢问太守,屈从国贼,助纣为虐,义是不义?”陆逊正色问道。
徐箕毫不犹豫的回话道:“足下不必鼓唇弄舌,你便是想要说我徐某无义,曹操为国贼,是也不是?”
陆逊笑道:“看来太守心中十分清楚啊!”
“你……”徐箕被陆逊一语噎住,脸色涨红。
“敢问徐某如何不义?你倒是说出个一二来!如若不然,今日刀斧俱在,敢当面侮辱于我,看你如何走出营帐!”
徐箕确实动怒了,对于徐箕来说,最不能容忍的就是自己的名声有污点。一旁的蔡方听到陆逊的话,也是忿然作色,就等徐箕一声令下,便砍下陆逊的首级。陆逊依旧淡定,略微顿了顿,随后说道:“太守可还记得故琅琊国相萧建?当年曹操对汉王穷追不舍,必欲除之而后快,正是萧建,纵放了汉王,最后不肯与曹操同流合污,自刎于莒城!此事真假,太守不
会不知吧?”
徐箕是琅琊人,对此当然知道的很详细,于是点了点头。
陆逊接着说道:“萧建之死,足见琅琊有义士!然而今日,琅琊义风却是凋零啊!萧建不肯屈从曹操,足下却愿助纣为虐,难道这不是不义么?”
陆逊的论点论据都十分充足,徐箕无从辩驳,只好转而辩解道:“萧建确有古人之风!然这并不足以说明曹丞相是为国贼。当年事,纷乱不堪,难辨真假!”“既然如此,那我再说说曹操!当年董卓祸乱,关东义军蜂起,我江东先主公孙破虏,冲杀在前,败而不退,力斩卓将华雄,大败胡轸、吕布,诸侯为之震动!而曹操一战败北,便潜身缩首,谋图自安。袁
绍败坏义军,阴谋我主,十恶不赦!曹操却依附其下,据有东郡,是也不是?”
那时候的陆逊尚不满十岁,但对当年的事情确实了解的十分清楚,徐箕亦是无从辩驳,一时沉默无言。“曹操此人,危则避!安则谋利!司徒王允设计,将军朱儁再起义兵,曹操见有利可图,复又趋之若鹜。及汉王定下关中,曹操事之殷勤。汉王为其蒙蔽,授以征东大任,然华阴之变,曹操手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