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平乔装间行至幽州蓟城,已是日暮时分,于是赶紧趁着城门关闭之前进到了城中。
城中虽然还算是安稳,但还是可以看出上谷的战事已经令蓟城很是焦虑了。蓟城乃是幽州治所,一向是繁华之地,但如今这繁华之地却平添了几分紧张的气氛。
夜幕降临,街巷里已经看不到行人,王平正欲寻找客店夜宿。
何人夜行?
但听得一声断喝,转角一队人马闪了出来!这是巡夜的营兵。
王平不想与这些人纠缠,正欲躲避却已经来不及,转眼间便已经被人包围。
看到这架势,王平赶紧上前想要套近乎,以便脱身。
小民冀州人氏,来此访友,不意行程耽误,至晚方才入城,还请军爷行个方便。说罢,王平面向那领头的人轻轻晃动了一下衣袖,露出了一些金灿灿的东西。
王平本以为用贿赂的手段避开纠缠,不料不露还好,一露出来就惹上了麻烦!
左右何在?拿下此人!那领头军校卒然变色,大声喝道。
王平不知何故,赶紧争辩:小民真是来此访友,军爷何故抓我?那军校冷笑一声道:你若只是道清缘由也就罢了,我也只当你是来此访友。可你却意欲重金贿我,若是访友,何必此举?由此可知,你必是急于脱身,方才如此!行色匆
慌,挥金如土,奸细无疑!拿下!
王平万没有料到这军校既不是贪财之人,心思还如此缜密,这下可是栽了!
眼下场面,王平挣扎已然无益,只好束手就擒,被巡防军士当场抓捕。幽州刺史韩珩,此刻正准备入睡,忽听得府中仆人来报,说是巡防营有重要情况禀报。韩珩乍一听还以为马超带兵杀到了城下,心中不由得一阵慌张,赶紧披上了衣服出
来。
那抓捕王平的军校名曰姚泰,此刻正在堂下等候,见到韩珩出来,立即上前行礼。
城中发生了何事?莫不是敌军来了?韩珩脸上尽是担忧之色。
姚泰看到韩珩这副尊容,微皱眉头,只道:卑职今夜抓捕了一名敌军奸细,特来禀报韩公。
听到姚泰的回话,韩珩悬着的心终于放下,同时脸上露出了嗔怒之色。
区区一名奸细,何必深夜扰我?我道是上谷失守,敌军已至城下呢!韩珩不以为然。
姚泰却是很小心谨慎,毕竟现在是非常时期,在姚泰看来,一名小小的奸细,那也得重视才是。对于韩珩的不以为然,姚泰更是皱眉。
韩公!这名奸细恐怕并不简单!姚泰继续禀报道。
如何便不简单了?两军交战,不一向都是互遣细作探查敌情么?此乃意料中事也!你只要小心巡察搜捕便是。韩珩有些不耐烦的的说道。
姚泰深夜来报,却仅仅只是因为一名奸细,这令韩珩很是不悦。区区小事,怎能打搅我的美梦呢?
姚泰也看出了韩珩的嗔怒和不耐烦,一般人见到这种情况,肯定是赶紧识趣的退下。不过姚泰可不管,他觉得事情重要,那就一定要禀报,尤其是在这种时候。
本该退下的姚泰不理会韩珩的态度,继续说道:那人随时细作,但观其气度身资,绝非普通士卒!还请韩公亲自前去详加审问,或许可以查问出一些什么也未可知。
姚泰的巡防营只负责治安和抓捕,并不负责审问。
见姚泰根本不理会自己的不悦,韩珩又不好直接发火,于是便道:韩某虽为刺史,但只管幽州民政,一应军务俱是曹将军作主,你可去报与曹将军!
可曹将军不在城中!眼下城中韩公为尊!姚泰大概是看不惯韩珩这种无所作为的样子,竟顶着韩珩的话说道。
那就去找鲜于将军!军务不必来找我!退下吧!韩珩看起来是发火了,当场甩下一句话,便转身回了里屋。韩珩是个读书人,在幽州也算是一介名士,他最不愿意的就是跟大老粗混在一起,尤其是当兵的。若是地位高者如曹彰田豫鲜于辅等人还好,其他的人,韩珩是真不愿意来往过密,在他看来,与大老粗交往过密,显然不是名士风范。这大概就是韩珩虽身为幽州刺史,手中却无一兵一卒,并非是曹彰看的紧,实在是韩珩没有这个心
思。
韩珩甩手而去,将姚泰孤零零的留在了当场。
姚泰目送韩珩往温柔乡而去,心中甚是失落。堂堂一介刺史,竟是如此对待公事,真不知其何德何能!
姚司马,你请回吧!韩府管家倒是客气的对姚泰说道。
姚泰无奈的摇头叹息道:尸位素餐者,无过韩子配也!说罢转身而去。
姚泰无所顾忌的说出了这么一句话,管家也只当是没有听见。
韩珩不以为然,曹彰又不在城中,姚泰于是只好来找鲜于辅。
鲜于辅也已经入睡,不过听到巡防司马姚泰有军情要报,鲜于辅立刻便从榻上爬了起来,很快便出来相见。
姚司马所来何事?鲜于辅不禁问道。
姚泰于是便情况详细禀报,鲜于辅也都仔细倾听,随后才问道:此事可曾先禀韩公?
面对此问,姚泰哼笑一声道:韩公嫌卑职扰了他清梦,将卑职发配到将军这里来了!鲜于辅当然听出了姚泰对韩珩的讥讽,也知道韩珩是个怎么样的人,不过毕竟同僚,鲜于辅不好说什么,于是便对姚泰道:姚司马稍等,待我更衣,这就去审问那奸细!
见鲜于辅丝毫没有犹豫,姚泰这才舒展了面容,算是得到了一些慰藉,也对鲜于辅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