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李恢的信誓旦旦,甚至于用性命当作赌注,鄂焕这才将信将疑。犹疑了半晌,鄂焕才对李恢说道:“也罢!若邛都无事,我可真要砍下你的脑袋!”
身形九尺的鄂焕,说出来的话也浑厚至极,震的李恢的耳朵生疼!
李恢见说动了鄂焕,于是催促道:“事不宜迟,将军速速启程吧!”
鄂焕于是立即将手下兵马召集了起来,自己带着李恢并三千人马,先行一步往邛都而去,其余人马随后而行!
一路来至邛都城南,时已黄昏,远远的看见城门紧闭,城上似乎并无异样。
李恢指着城门道:“将军请看,城门已闭,必是有变!”
鄂焕满腹疑虑的说道:“天色将晚,该当闭城之时,这说明不了什么!”
李恢这才想起这一节,倒也没有回话,只是催促鄂焕速往前去看个仔细。
此时鄂焕心中已生不满,但既然已经到了这里,不妨再看看,于是便催促兵马来至邛都城下!
这一下鄂焕可看的怒火大起!原来城上旌旗早已不是高定旌旗,鄂焕瞧的真切,果然是那牦牛部的标志!
“城下何人?报上名来!”此时一个声音从城上传了出来。
鄂焕对这个声音再熟悉不过,忍不住大骂道:“狼离!大王何在?”
暮霭已盛,城上城下看不太清楚,但听到声音,狼离已经分辨出是鄂焕,于是出言道:“原来是鄂焕贤侄啊!你为何不请自来啊?”
狼离在跟鄂焕打马虎眼,鄂焕却是一根筋,又大声喝问道:“我问你大王何在?休得与我废话!”
狼离悠悠的问道:“你问的是哪个大王?”这话更加激怒了鄂焕。
“这越嶲只有一个大王!老贼休要跟我多舌!”鄂焕气不打一处来,对狼离也没有好话。
城上沉默了一会儿,忽然扔下一个东西,才又出声道:“这便是你家大王!看清楚了!”
鄂焕更是大惊,急忙命人前去取来!李恢已是摇头不止,连声叹息!
很快手下便将城上扔下的东西取了回来,火把已经亮起,凑近一看,正是高定首级!鄂焕真个人好像是要炸裂了一般,顿时狂暴不已!
“狗贼!何敢如此行事!定叫你不得好死!”
鄂焕连声大骂,当即便要下令攻城,李恢连忙劝阻道:“事已至此,将军切勿轻举妄动!城中必早有准备,现在攻城,既无器械,敌情亦不明,于将军不利!莫若暂时隐忍,从长计议!”
鄂焕虽然狂暴,但并没有完全失去理智,显而易见的事情是自己并没有攻城器械,来得匆忙,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局面,连简易的云梯都没有,根本奈何不得。
鄂焕鼻孔出气,如同一头发怒的公牛一般,恨道:“若让我擒住此贼,必千刀万剐!撤!”
一声令下,一众人只得往后退了回去!一路上鄂焕不停的骂骂咧咧,简直将狼路、狼离的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个干净!
李恢心情却是十分复杂,本来好端端的,眼看着自己的筹画就要实现,竟然出现了这样的变故,还不知道接下来会又怎样的变局,一路上李恢的心情也糟糕到了极点。安下营寨之后,鄂焕带着人拜祭了高定的首级。放在众人面前的高定首级,像是个猪头一样,场面十分尴尬。李恢不好说什么,这些人都是蛮夷,没有汉人那么讲究,李恢也只好跟着一起拜过了高定,然
后才将高定连夜就地安葬在了旁边山脚下。
回到营中已经是深夜,鄂焕愣坐了一会儿,突然开口对李恢道:“此前对先生多有冒犯,还请见谅!”
这句话能从鄂焕口中说出来,可是令李恢大感意外!想到第一眼见到鄂焕时那副凶神恶煞的模样,李恢完全不能理解鄂焕竟然会主动对自己说出这样话!
“将军这是怎么了?”李恢不禁问道。
鄂焕突然站起身来,走到李恢面前扑通一声便跪了下去,这突然而来的举动令李恢连连往后躲。
“将军这是作甚?”李恢连忙问道。鄂焕长叹了一声对李恢抱拳道:“鄂焕向来唯大王之命是从,大王让我往东我便往东,让我往西我便往西!如今大王不在了,鄂焕自知心智有限,恐不能为大王报仇雪恨!先生能感事于未发,必是高人!若
先生能助我为大王复仇,鄂焕今后愿为先生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其实鄂焕是个憨直性子,脑子确实不是很够用,一直以来鄂焕都是跟着高定,对高定也忠心无二。如今高定不在了,没有人给他发号施令,他倒觉得不自在起来。
狼路、狼离兵马比鄂焕多,人又比鄂焕狡诈,鄂焕自知单凭自己恐怕没有办法给高定报仇,这才想到李恢有先见之明,于是才有这样突然的一番话。
李恢听罢却是错愕不已,哭笑不得。之前还嚷嚷着要砍了自己的脑袋,现在却又对跪在自己面前出言请求,这可真是难得一见!不过李恢也算是看清楚了,这鄂焕是个难得的猛人,也有忠心,若真能就此收服,倒也是好事,于是上前扶起鄂焕道:“将军这话说的不对!李恢不过汉王麾下臣子,将军若欲效命也是效命汉王,岂能是我
李恢?”
鄂焕遥遥头道:“我只见过先生,没有见过汉王!先生是我见过最有智慧的人,鄂焕只听先生的!请先生一定助我报仇!”
李恢心中暗道,这鄂焕果然是一根直肠子,也好!为自己效力,也就是为汉王效力,没有什么分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