沮授将众将功劳分定在册,其中却并没有自己的名字。当刘征说出第一功当属沮授时,众人这才明白过来其言下之意。
若论冲阵杀敌,自然是诸将立功最大,但若通观全局来看此战功劳,则沮授功莫大焉!
是沮授第一个发现了孟获使水之计,也是沮授安排了此役用兵之法。这一战能够如此干净利落,几乎全歼孟获大军,沮授自是其中最为关键之人。
沮授可以不记得不在意自己的功劳,但刘征不能不记。
“本王以中监军沮公与为第一功,诸位可有异议?”刘征当众问道。
众人哪里会有异议,都纷纷称是!
赵云第一个站出来拱手说道:“中监军若不居第一功,则末将亦不敢居功!”
论与孟获交手,赵云最为先锋,赵云都这么说了,众人更加没有意见。沮授见众人都对自己称赞不已,脸上早已满是谦逊之色,连连摆手道:“诸位将军冲突矢刃之中,授不过区区口舌之劳,如此能够相提并论?即算授微有功劳,岂敢居于诸位将军之上?愿居末流,还请汉王
允准!”对于沮授的勤勤恳恳,刘征一直是记在心里的,有沮授在,刘征几乎没有什么多少需要操劳的事情,军中调度,物资供应,监察各营,沮授都处理的仅仅有条,几无差错。正因为如此,沮授所做的事情常
常不显山不露水,不似冲锋在前的将军们,难免为人所遗忘。行军打仗,人们的眼光总是瞩目在那一往无前所向披靡的先锋大将,刘征却不能如此,听到沮授推辞之语,刘征感慨道:“先生劳而无怨,谨而无阙,实为本王肱骨,自出兵一来,虽未曾冲锋在前,却是本
王军中擎天一柱!若无先生,本王必不得如此顺利!如今孟获已灭,本王岂可薄于先生?今日必以先生为第一功!”
“是啊!中监军若为第一功,我等心服口服!”众将皆出言道。见所有人都认同,沮授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也不便再推辞,想了一下,于是上言刘征道:“若汉王必以授为第一功,则授不敢独居!南征一来,我军将士多有战殁者,愿与诸英灵共居第一功!还请汉王允准
!”
此言一出,众将皆默然良久,刘征也是心头一怔!虽然此役是大声,但伤敌者必自伤之!现在这些人是可以安安稳稳的坐在这里lùn_gōng劳,而那些死去的亡魂,却是已经没有了这样的机会!
“公与先生所言甚是!既然如此,那便以阵亡将士与先生共为第一功,其余皆按此册论定!至于功赏之事,俱由先生酌情论定!本王签发往成都!待班师凯旋之后,犒赏三军!”
刘征同意了沮授的请求,这才将功劳论定当场,所有人都无异议,共为战殁者悲。
灭了孟获兵马,又据了孟获营寨,更得了孟获军资,刘征于是下令就在牧靡休整,尽飨士卒!
孟获打仗不行,手下人的伙食却真的不错!连肉脯都囤积了不计其数!这都是雍恺从南中搜刮而来,南中大姓豪族也被“自愿”的贡献了许多。
得知黄忠将祝融收为义女之后,刘征也很是高兴,于是便令祝融前去说降兀突骨、阿会喃。兀突骨、阿会喃二人本来就不愿再战,如今孟获也死了,二人没有理由不降。
于是刘征下令将被俘虏的南蛮另外编为一军,由祝融统领,兀突骨、阿会喃为其左右副将。
祝融甘愿效命刘征,且又拜了黄忠为义父,于是便自去“大王”称号,以示臣意。刘征于是便授祝融为慕义将军,兀突骨、阿会喃也领校尉之职,自此南蛮军正是加入了刘征帐下编制。
由于赵云、徐晃所部伤兵众多,于是刘征便以黄忠为先部,领手下众将,及祝融所部,先行开拔,往南中进发,准备取谷昌县,接下来南中扫尾之战便都交给了黄忠。
话说孟优怎么逃脱黄忠、祝融的追击?
说来这孟优倒也能急中生智!当祝融、黄忠二人一路南追不舍之时。孟优身上又带着伤,自知若是如此奔驰下去,肯定逃不脱祝融、黄忠的追击,最终难免一死。
行至半道,孟优见祝融、黄忠已在视线之外,又见一山坳,当即便一头冲了进去。
那山坳在南山腊谷之中,约在今云南寻甸自治县磨盘山下。孟优早在南山谷筑营之时便已到过此地,他当然知道这山坳是个绝路,但眼下却有大用!
远远的听到了黄忠、祝融二人追来的马蹄声,孟优当机立断,翻下马背,闪过马后,使劲一刀割了下去,而后便闪身躲到了旁边树丛之中,将自己掩藏了起来。
那战马屁股吃痛,当即长嘶一声,便往山坳里面冲了进取,恰恰黄忠、祝融二人听到,于是急追而来!一直追到山坳深处,才发现只有孟优坐骑,却不见孟优其人!
那孟优藏身山林之中,不敢有丝毫声音,肩上剧痛传来,也只得咬牙强忍着!
眼看着祝融、黄忠二人再一次从自己身边驰过,孟优才稍稍送了一口气,于是赶紧撤下衣袍将伤口包裹住。
然而孟优却也不敢立即便跑出山林,这南山腊谷两侧均是高山深林,草木之盛,不得过身。而且这山中还不定有什么猛禽野兽,孟优也不敢翻山而走,只得继续窝在远处,等待着祝融、黄忠二人回去。
这一等可就等到了夜深!直到月上树梢,孟优的神经都一直紧紧的绷着,不敢有丝毫放松。
终于再一次的听到嗒嗒的马蹄声,祝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