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娘只惦记着儿子的性命,并未仔细琢磨秦元帝的话语。
她以为镇国公只会一时生气,等同念儿相处久了,就会被念儿勾起父子之情。
念儿该是镇国公的老来子。
在男人心中对最小的儿子总有几分格外的疼惜,如今镇国公也只有念儿还能承欢膝下。
顾进一家就不说了,顾远对镇国公一贯疏远,从不放在心上。
男人越老迈越是希望有儿女陪在身边。
她和念儿只需要安安静静陪着镇国公即可,一旦镇国公喜欢上天真年幼,又很崇拜他的念儿后,镇国公会亲自动手‘放走’顾远的。
顾明珠嘲弄轻声说道:“能让这么天真愚蠢的女人生下儿子,我这不知该说他什么才好!”
无需透视眼,顾明珠或是绝大多数人都能看穿丽娘的心思。
对寻常男人来说,有可能会如丽娘所愿,但是对把名声看得很重的镇国公来说,念儿的存在就是他的耻辱。
不是秦元帝阻止和暗示,镇国公绝不会让这个耻辱继续活下去。
丽娘听太医说,儿子没什么太大的问题,又惦记外面的状况,毕竟镇国公可是说了休妻的话。
万一她能母以子贵呢?
丽娘叮嘱太医等人好好伺候念儿,向正殿方向张望,手指不自觉缠在一起。
可是她没听到镇国公重提休妻,而先听到镇国公掷地有声的话语,“皇上,臣无法认同他,也不愿认同他娘,以后他继续随着丽娘的姓氏,臣不会让他冠上顾姓的。”
秦元帝盯着顾煊,“你确定?”
“是,臣宁可最后无人送终,也不会让他玷污顾姓。”
“罢了。”
秦元帝有时候真想挖开顾煊的脑子看清楚,里面到底装了些什么。
说他愚蠢吧,不是顾煊是掀翻前朝的大功臣,能领兵征战,杀敌无数的帅才能是个傻子么?
在疆场上,顾煊运筹帷幄,绝对是个合格的将才。
可在私事上,秦元帝深深感觉顾煊就是个废物。
难怪被萧氏和丽娘这样极品的女子缠上且屡屡算计了。
此时最该做得不是平息外人的议论?
你不让他姓顾,他就不是你儿子了?
即便你打算抹去他的存在,也该用柔和一点的法子。
难怪同顾远的关系越来越恶劣。
“随你吧,不过丽娘母子你总是要领回去的,顾煊啊,别再给外人继续多嘴的机会。”
镇国公沉默半晌,不甘心点头,“臣明白了。”
秦元帝的意思,他不是不明白,可是他就是做不到认下这个儿子。
一想到他列入族谱,他就没有来得恶心。
丽娘身体晃了晃,不姓顾?怎么会?明明他就是镇国公的亲生儿子。
两行不知是不是后悔的眼泪静静在丽娘脸上流淌。
她抛弃一切,算计一切,积极以求的东西好似离着自己越来越远了。
背叛仰慕爬上镇国公的床对丽娘来说不是没有任何的负担的。
怀孕那段日子,丽娘就没睡过一个安稳觉,总能梦见养母临死前的看着自己时的眸子。
她一遍遍劝自己,一切都是为过好日子,得到世人的尊重,也是为养母报仇……让萧氏尝到丈夫背叛的痛苦。
当她打破镇国公对萧氏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承诺后,萧氏怎能不伤心?
养母得知萧氏和镇国公的情分后,把自己关在屋子里整整一日。
丽娘觉得养母一定是在哭,只是不想让她和顾远看到而已。
没有女人会不恨丈夫的背叛!
秦元帝坐回龙椅上,拍着扶手道:“好好第一次宫宴,竟被顾煊你的私事弄得乌烟瘴气的,这一出又一出,都快赶上唱大戏了!”
镇国公低头道:“臣有罪。”
“朕若是治你的罪,你以为你还能站在朕面前?!朕拿你当兄弟,所以今儿也算是朕把你解决了私事,往后再冒出事来,朕可没心思再管你了。”
秦元帝的目光落在萧氏身上,太阳穴一阵阵的刺痛,若是让顾煊那犹豫的性子,还不知得同萧氏闹到什么时候去。
休妻?
萧氏就是那么好休的!
这些年秦元帝就不信萧氏手中没有顾煊半分的把柄。
一旦让萧氏在朝廷上嚷嚷开去,不仅镇国公没脸,再让她爆出劲爆的消息,秦元帝和他的勋贵们,还不得被天下人笑死?
秦元帝已经放飞不大顾忌自己的名声,可总不能把整个勋贵集团的名声陪进去。
若为了涉及江山的大事,名声又不能当饭吃,没了也就没了。
谁敢再议论多嘴,直接杀了就是。
可为萧氏一个女人搭进名声,这笔买卖怎么想都亏。
秦元帝快刀斩乱麻,道:“萧氏不守妇道于人私通,又住其母谋害嫡母,算计文将军后人,朕甚厌之,以国法刑律,朕削去她镇国公夫人的诰命。顾煊,你领她回去,仔细算清楚了,你的女人,你自己教训。”
萧氏正想开口辩驳,顾煊这回比较聪明拽起萧氏,轻声道:“你若是想活命,不想似你娘一样被皇上重处,就立刻闭嘴。”
镇国公手臂用力,好似生生折断萧氏的细腰。
大萧氏嘴唇蠕动,显然对这个结果不满意。
可是秦元帝根本不给任何人多嘴的机会,“萧家子弟无视国法,欺压百姓,收受贿赂,贪婪成性,把他们关进天牢,三司会审后,按照律法条例,加倍惩治,该砍头的车裂,该发配的砍头,总之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