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老大让小儿子把大儿子身下的裤子脱下来换了,然后把脏的裤子拿去洗。
小儿子有些不耐烦,却也没办法,洗了裤子之后晾在了船篷之上,给他穿了另外一条,可是没一顿饭工夫又拉稀了,把他新换的裤子又拉了一裤裆。
船老大赶紧又叫二儿子脱了之后拿去洗,洗好之后依旧晾在船篷上,大儿子总共就这两条裤子换着穿,两条裤子都脏了,船老大又让小儿子把他的裤子给大哥穿,小儿子很不甘心,但是也没办法,只好把自己的裤子拿出来给他穿上。
没想到只过得片刻,又是嗤啦一声拉在裤裆中,把这一条也弄脏了,结果三条裤子都洗了晾在船篷上。
小儿子很是生气,骂骂咧咧的说,哥哥为啥不到船里去拉,非要拉到裤裆里,船老大很是焦急。
他发现大儿子呼吸已经越来越微弱,只有出气没有进气,抓着手摸他的脉搏,他也不知道脉相,只是觉得脉已经摸不到了,还当真慌了,齐声说道:“糟糕,这鬼神婆的法子不灵光啊,还是去请大夫吧,你快快去把大夫请来就是。要请个好的管用的,多花点钱都没事,你哥活着才能赚钱,死了那可怎么办?”
小儿子见到哥哥这个样子,倒也着实有些慌了。答应了之后,飞奔跑去找一个老郎中。
这郎中要价比较高,因为看病看得也比较好,虽算不得是阴州有名的郎中,但是也算小有名气吧,特别是在没钱的这些一般百姓中还是有些名气的。二十文钱的出诊费才把这老郎中请到了船里。
老郎中上船之后抓过他的手一看,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沉声说道:“人都病成这个样子,怎么才想到来找我?只怕是不行了。”
一听这话,船老大当真是五雷轰顶,结结巴巴的说道:“原先以为是中了邪,所以叫神婆来看,结果没想到也不管用。”
“神婆装神弄鬼有什么用,这是病,怎么是中邪了?”
一边说一边坐了下来,抓过他的手腕,然后又瞧了瞧舌象,问了发病的经过,捋着花白的胡须说道:“他这是邪浊中阻,气机逆乱,肾阳虚衰,温煦摄纳无权,必须回阳救逆,就用通脉四逆汤,干姜,红参,白术,如果服用了这两剂药还是没有明显好转,那就有可能阴阳离决,必须要用参附汤合生脉散来急救。我把这两个方子都写给你,我现在忙得很没空照料他,你要按照我的方子抓药,给他服用休息。记住,如果两剂药没有效果,就用第二副药,如果都没有效果,就准备后事吧。”
听到老郎中后面一句话,船老大一颗心顿时凉了半截,哭丧着脸瞧着老郎中伸出来要钱的手,说道:“我儿子的病真的这么厉害?”
老郎中有些不耐烦的说:“他的脉都快摸不到了,人整个都拉虚完了,元气整个都已经彻底丧失,你说厉不厉害。能不能活就看他的造化了,有些时候汤药是没有作用的。”
说道这,又把伸出去的干瘦的手掌往上抬了抬,让船老大看得更清楚一点。
船老大这才会意过来,赶紧从口袋里取出钱包,又数了十文钱道:“实不相瞒,他这病我瞧多半没救,你还是节哀吧。”
说罢上了踏板快步离去了,二儿子瞧见他背影走远了,这才一跺脚,指着他后背骂道:“你个老东西,既然没救了你还要钱?还开什么破方子,你这不存心欺负人吗!”
骂骂咧咧了两句,又扭头看着父亲说:“爹,那我们还抓不抓药?”
船老大呆了半晌,回头看看痛苦**的儿子,跺脚道:“抓呀,难道这么眼睁睁看着你哥死吗?抓药!”
二儿子又费了半天劲终于把药抓回来了,开始煎药。
煎了药之后,这一次船老大对大儿子说:“我的儿,郎中可说了,你这病可能阴阳离决,你必须把这药喝下去,再不能吐了。你要吐出来,药到不了身体你就好不了,到时候可就惨啦,听见了吗?”
刚才船老大说这话的时候并没有避讳大儿子,所以大儿子都已经听在耳中,当下孱弱的点了点头。
船老大把一碗汤药都给大儿子灌了进去,还不时地叮嘱他,一定不要再拉了,坚决忍住不能再吐。
可是这病是半点不由人,又过了一顿饭工夫,虽然拼命用手捂着他的嘴,但还是哗哗的吐了出来,把喝下去的药连同胃液又都全都吐了出来。同时下面也稀里哗啦的拉个不停,已经没有裤子给他换了,只好让他睡在船板上。等拉到船板上之后,小儿子就用水冲洗用抹布擦,因为他拉的都是一些淡黄色的水。
到了傍晚时分,大儿翻着白眼,眼窝深陷,一个劲说着口渴,但是水却喝不下了。
他手掌的指纹都瘪了下去,别说爬起来去方便,就是吃药转转头都已经没力气,只有眼睛还能微微张合。
船老大又气又急,叫儿子再去请那老郎中。他们的钱也只能请得起这样的郎中了。
老郎中听了小儿子所说的他哥哥的症状之后,摇头说不用去了,因为他已经治不了了,这种病已经到了阴阳离绝的程度,第二副药也可以不用抓了,如果想要给他吊个命那还差不多,如果不是这个目的,那就不用费这个钱。
小儿子跑回来把这事告诉了父亲,船老大呆了半晌,一咬牙,拿了钱自己亲自跑去找了一个阴州有名的郎中来。
这郎中姓齐,算是阴州相当有名的郎中,出诊费都是一贯钱,船老大这时候已经全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