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方子和备用的药很快也都送到了屋子里,费神医快速浏览了一遍,摇头说:“官家,这些方子最多有三成严格按照杨仙茅太医的原方来下的处方,其他大部分都多少做了修改。改过之后使得原来的方子效力大减。”
宋神宗气得更是火冒三丈,马上传旨让内卫去把擅自改动杨仙茅方剂的太医全部送到大理寺下狱治罪。
王御医被带到之后,一看见费神医和桌上的药方和配药,立刻便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没等宋神宗开口,便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一般说道:“皇上,微臣罪该万死,请皇上恕罪,微臣有罪,请官家饶命啊。”
宋神宗一字一句问道:“你为什么要改动杨仙茅太医的方子?害死了这么多娘娘和王爷。”
王院判哭着说:“老臣实在是糊涂,是老臣一时鬼迷心窍,觉得杨仙茅的方子和配伍多少有些问题。所以就按照老臣的思路进行了改动,这才促成大错。”
宋神医怒不可遏,喝道:“你刚开始医治七王爷和八王爷的时候就应该知道,你改动后的方子根本没有任何用处。可你反倒为了维护你的说法,故意坚持改动方子,给娘娘和其他王爷医治,狼子野心何其毒也!来人,将他拖出去凌迟处死,家人发配边疆充军!”
王院判已经被吓得魂飞魄散,连喊救命的力气都没了。而侍卫们也不会给他求饶的机会,直接将他拖走了。
宋神宗对费神医说:“你赶快去召杨仙茅进宫,让他与你负责皇亲国戚的医治,不可再有半点闪失。”
……………………
这段时间杨仙茅很忙。
皇宫里出现瘟疫,杨仙茅并没有被应征到皇宫里来治病。他作为治疗瘟疫药方的创建人,却没能够参与皇宫内院的医治工作。主要是杨仙茅的医馆前来求医人的实在太多,大家都坚信他才是治疗瘟疫的最好的人,所以白天黑夜都有病人送来。
宋神宗在皇宫内院突然出现大量田鼠随即瘟疫大规模流行之后,认为自己很可能是触怒天庭,必须要积德行善,以求上苍宽恕。所以他得知杨仙茅在给城里百姓医治之后,便没有招他进宫给自己亲人和皇宫中的宫女太监们医治。没想到他这举措却让他的好些皇亲国戚无辜冤死,成了太医们一己之私的献祭品。
现在他已经顾不得别的,先把自己的亲人保住性命要紧。于是只能咬牙下召,让杨仙茅立刻进宫,参与主持皇宫内院的医治工作。
杨仙茅到了皇宫内院,这时已经没有消毒的程序了。因为现在皇宫中已经成了一片瘟疫的世界,比外面还要可怕。严格的说来,反倒是里面的人到外面需要进行消毒了。
不过,杨仙茅被接他的太监直接请到了高太后的寝宫,而不是皇帝宋神宗的寝宫,这让杨仙茅感到很是有些意外。
走进高太后的寝宫,杨仙茅并不感觉如何奢华。
高太后端坐锦绣软塌之上,如云的发鬓已经夹杂少许的灰白发丝。头上的金步摇轻轻摇摆,现出主人的尊贵。眉心一点桃红花钿,现出与众不同的仙姿玉容。只是眉宇间的淡淡的戾气,让人顿生阴冷。
杨仙茅忙上前躬身施礼:“微臣杨仙茅,拜见太后娘娘。恭祝娘娘福寿安康。”
高太后缓缓点头,道:“叫你来是有一件重要的事跟你商议,是否答应,你可以自行斟酌,本宫不会强求。”
杨仙茅忙拱手说道:“太后懿旨,微臣一定尽心竭力做好。”
高太后道:“赵煦是官家最大的儿子,因为前面的孩子大都已经夭折了。这一次他大难不死,靠你的药方挺过了这一次的瘟疫,一定是个有福气的人。”
杨仙茅连忙说道:“官家,太后和各位娘娘还有各位小王爷都是洪福齐天的。”
高太后却摇了摇头说:“并不是全部,有一个人,我觉得她不应该有福气。这一次她也染了瘟疫,正等着你去治病。不过我希望你去给她医治的时候调整一下药方,让她离开这个人世。她如果走了,世界就会太平些了。此事办成本宫不会亏待于你的。”
杨仙茅心头不禁一凛,沉声说道:“不知道太后所说的这人是谁?”
高太后缓缓吐出了三个字:“德妃。”
杨仙茅不由倒吸一口凉气,他脑袋里飞速旋转,马上明白发生了什么。看来皇帝病情已经拖不了多久了,在高太后心中跟明镜似的。最有可能承继皇位的就是大儿子赵煦,而赵煦的生母朱德妃则是高太后垂帘听政的一道障碍。因为按理说,儿子当皇帝,垂帘听政辅助儿子第一位考虑的就应该是他的母亲,而不是他的奶奶。
当然按照现在的皇宫内院和以往的惯例来说,高太后一贯强势,她要执掌朝政,没人会说二话。就算是朱德妃也无法与之抗衡,但是这只是表面,私下里仍然会有大臣议论。毕竟奶奶越过母亲辅助孙儿,这中间还是隔了一层,这在道义上是有些说不过去的。
假如换一个思考角度,赵煦继承皇位,他的母亲朱德妃跟奶奶高太后同样的强势,两个人治理天下的能力相同。在这种情况下,肯定是朱德飞在第一位,她应该是辅佐儿子的首选,而不是年迈的奶奶。
这位高太后不知道是出于对权力的追逐,还是对儿媳的不满意,又或者是对喜爱的孙儿的牵挂,以至于她要排除一切可能会影响到自己扶助孙儿成长的所有障碍,甚至包括孙儿的娘。
赵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