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四公主和贤妃扶他起来后,杨仙茅拼尽最后的力气说道:“在马屁股上扎一刀,让他跑,然后背着我离开官道,走田野,折转往西边走,到峡谷那儿去,藏身在峡谷里……。我没力气走了,现在全靠你们了……”
说到这,杨仙茅已经用尽了最后一点力量,头一歪,彻底昏了过去。
四公主和贤妃不知道杨仙茅这是怎么了,但是杨仙茅刚才的话她们听得很清楚,她们也知道杨仙茅肯定遇到了大麻烦,或者中毒或者受了极重的内伤,不由十分焦急。
贤妃有些不解的说道:“我们干嘛要放走马车呢?坐着马车才能跑得更远啊,而且为什么还要西边去?那可全都是金人控制的地方,我们应该往南逃,到我们的军队那里才安全啊,要不我们还是坐着马车赶紧往南跑吧。”
四公主摇头说道:“杨大哥说的很对,我们坐的马车肯定没有金军的铁骑快,他们很快会追上我们的。杨大哥这个样子没办法再抗击那些金军,那我们就会被金人抓走了。杨大哥定是想到了这个,刚才让我们往西天去,躲在峡谷里,就是要反其道而行之。因为金军肯定以为我们会拼命往南逃,所以会一直到南边去搜寻我们,他们却想不到我们会反其道往西北,往他们大批军队里跑。只有等杨大哥伤势好了,我们才有办法离开。”
听四公主这么分析贤妃顿时醒悟,连连点头,觉得只能如此。于是她说道:“那好,我去把马车赶跑。然后我们俩背着杨大哥去盘龙峡谷。”
说罢,贤妃赶紧跑到马后面,想了想,拔下头上的一根簪子,狠狠一下戳在马的屁股上。
那匹马一声长嘶,甩开四蹄拖着空空的马车,沿着驿道一路往南狂奔而去。
贤妃赶紧跑了回来对四公主说:“我们俩轮流背着杨大哥往西北走,赶紧先离开,一旦金军来了就麻烦了。”
随后贤妃帮着将杨仙茅背到四公主的背上,四公主费力地背着杨仙茅摇摇晃晃几下。好在杨仙茅的身体本来就比较清瘦,不算很重,四公主又年轻,还能咬牙坚持。可是也不过走出百余步,便累得气喘吁吁。于是贤妃换过来由她来背,贤妃的力气比四公主更差,只背出数十步边累的摔倒在田坎边。
两人知道这里离驿道还是太近,太过危险,所以咬牙轮流背着杨仙茅,想尽可能离开驿道。
她们就这样跌跌撞撞的交换背着杨仙茅,一路离开驿道之后,沿着小路一路往西北走。刚走出不远,忽听得驿道那边传来马蹄之声。两人赶紧把杨仙茅放下,然后趴在田坎下往远处张望。这时天上有蒙蒙的月色,能够看见大队的金军铁骑犹如滚滚的洪流,沿着驿道往南追去。
原来完颜宗望跑回了京城后,确实立刻朝调集人马,返身追来了。
她们趴在田埂边不敢动,直到这大队人马冲了过去之后,这才又背着杨仙茅继续往前走。刚才看见金军经过,使他们进一步明白他们面临的危险,所以激发了她们身体的潜能,身上的力气似乎也大了些。竟然又背着杨仙茅往前走了一两里路,随后两人都累的,再也背不动了。
正在二人都不知该如何是好时,四公主忽然发现前面月光下隐隐的有一个草棚,似乎有人家。便对贤妃说:“我去看看能不能找个人帮忙,我就说我们是逃难的,有亲人病了,请他们帮忙抬走。你赶紧把杨大哥身上的金兵的铠甲脱下来,远远的扔掉,免得他们误以为是金兵,把杨大哥给杀了。”
贤妃也觉得这是个主意,于是赶紧答应,四公主这才摇摇晃晃地沿着田坎往那家人走去。
这还真是一户农家。四公主借着月光看了看自己满是皱纹的老手,她相信以自己易容之后的又老又丑的容貌,应该是相对安全的。不会让对方有什么想法。她身上并没有更多值钱的东西,除了手腕一个手镯之外。这手镯是极品羊脂玉雕琢而成,的确很值钱的,是她最喜欢的一件手镯,但现在顾不得了。
四公主敲开房门,出来一个中年汉子,手里举着个油灯,见是个老太太,便问有什么事。
四姑娘故意憋着嗓子说道:“我们是躲避兵灾的,准备去北边找亲戚。但是走到这儿,孩子病倒了,我们背不动,能不能请你们帮忙,背着我们孩子走。我这有一个玉镯子,到前面集镇上换了钱之后。我可以拿一半作为酬金给你们,另外一半给我做盘缠,不知你意下如何?”
说罢退下了玉镯,递了过去。
那中年汉子,接过玉镯在油灯下看了看,他不识货,但摸着这手镯的玉,感觉极好,想必值不少钱的。又见她是一个老态龙钟的老太太,这中年汉子倒也没有担心。于是点头说:“行啊,我叫上我儿子,我们俩送你们去。不过说好了,到前面的驿站换了钱,不管换多少,可都要给我们一半做酬金的,不许说话不算话。”
四公主赶紧答应,于是这中年汉子进屋把自己儿子叫了起来。又拿了两根挑柴的长棍和一捆绳索,用绳索绑住长棍做了一副简易的担架。还用床薄被子垫到下面,又拿了一床被子,这才跟着四公主过来。
四公主见他们两个做了担架,更是高兴,杨仙茅可以睡的舒服,他们也更省力。
他们来到了田埂时,贤妃下意识的想往后退,生怕对方有什么歹意。可是她很快发现,月色下虽然能看得清楚相貌,但是那两个汉子对她们似乎没有任何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