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夏他们吃完早饭,在宾馆耿书郸的房间等了一会儿,那叫庄生的鬼使就回来了。那是一只少年模样的鬼,他先是畏惧地朝符堇看了一眼,随后跟耿书郸比了个手势,告诉他李景杭已经出门了,然后便化作一缕青烟,钻进耿书郸手中的那枚铜钱。
方夏趁着游戏的空档,扫了一眼那枚十分有年代感的铜钱,猜想那大概跟他脖子上的玉玦一样,是鬼魂的寄宿物件。
耿书郸给李老太太打了电话,然而接电话的是孙莉,再访李家的要求,被对方坚定的拒绝了。这出乎预料的展,打乱了耿书郸的计划。
“这回怎么办?”方夏退出道。
“我也不知道怎么办了。”耿书郸叹了口道。
“要不我们翻墙进去?”方夏摸着下巴建议道。
耿书郸:“有没有合法点的办法?”
方夏:“没有。”
耿书郸按了按眉心,无奈道,“等等再看吧。”
然而,这一等,等了两天,却传来孙莉被送进医院的消息。
“去医院。”听完庄生带回来的消息,耿书郸当下做出决定。
进医院就比进李家简单多了。王珂开车送两人到医院后,在停车场候着。耿书郸带着方夏去跟护士站咨询后,很快便知晓了孙莉病房。
医院是生死交替的场所,跟着耿书郸走在医院的走廊上,一路方夏看到了好几只飘荡在走廊上的鬼魂,这是他开了阴阳眼之后,第一次一次性见到那么多鬼魂。因为有符堇在,这些鬼魂这些鬼魂不敢靠近,方夏也没觉得多可怕,只感觉有些新奇,仿佛看了医院的里世界。
像这样需要追着委托人跑的事,耿书郸已经有好些年没有经历了。也就刚入行的头几年,接触的委托人参差杂乱,自然也遇到过这种家人不信邪的,而他又是见着了就放不下的性子,没少那些不信邪的人斗智斗勇,当年没少被那人嫌弃多管闲事。后来,他在玄术圈有了一定地位,不需要再接那些琐碎的委托。现在他接的委托,多是来自一些有身份地位的人,他们信鬼神,不需要耿书郸那么追着办事,他们自然会求着耿书郸出手。而当年一直嫌弃他多管闲事的人,也已经不在身边。
李家的事,是为了给方夏做教学才接下的,倒是让他又重温了一次自己当年初出茅庐的心酸。紧接着,陈年旧事,往昔故人之类的也就跟着冒了出来。他仿佛有听到了那人对着他常说的四个字——多管闲事。
“方夏,你觉不觉得我这样太多管闲事了?明明对方已经拒绝了,还这么不识趣地找上门来。”站在孙莉的病房前,耿书郸忍不住开口问方夏。
“大概有点……”方夏抱着胳膊,身后往后一靠,倚在孙莉病房门口的墙上,挑着眼角看耿书郸,“不过嘛,我觉得有时候多管闲事总比高高挂起的好,至少前者看起来更像一个活着的人。”
大约等了半小时,方夏匆匆赶到。
耿书郸的坐位置有点偏,方夏进了咖啡厅,东张西望了好一会儿,才看到角落朝他招手的男人。
耿书郸选了角落的位置,是不想太引人注目,但方夏一过来,让他觉得自己刻意为之的低调白瞎了。这不是说方夏如同行走的光体一般,引来了店内一众顾客的视线,方夏是长得不错,身形比例也好看,留着小辫子,带着一身不怎么正派的痞气,这种程度,也就吸引一些不谙世事的小姑娘,离光体差远了。方夏会引来旁人瞩目,是因为他走到他这桌边后一系列的动作。他这是个两人的小座,他占了一个位置,方夏再坐一个位置,便没有多余的座了,于是这位少爷毫不犹疑地从隔壁桌拖了一把椅子过来,放在过道位置,让符堇坐。
加座这件事本身没什么,问题是你加了座得有人坐啊!普通人看不见符堇,于是他们看到的就是有人加了个座当摆设,成了一种十分叫人费解的行为。
耿书郸想让方夏在公共场合注意点,别做这种看起来十分诡异的事,还做得那么理直气壮。但这话又不好说出口,他看不到,但符堇却是在这里的,这话说出来说不定会惹符堇不高兴。
耿书郸叹了口气,只能默默怪自己,他应该选个四人桌的,而不是这种只有两个位置,加张椅子会让人感到怪异的两人桌。
幸而,这咖啡店里的人中没有那种极端的好事分子,最多奇怪地看上几眼,不会一直盯着看,或者更过分地跑过来问个究竟。
“在这里吃午饭吗?”方夏问着,随后摸了摸肚子,“只有蛋糕甜品什么的,吃不饱啊!”
耿书郸:“……”我并不是叫你出来吃午饭的。
“午饭晚点吃吧,我请客。”
耿书郸说完,微微偏转视线,以一种不易被察觉的东西动作,看向坐在靠窗位置——那里坐着耿书郸之前一直注意着动静的女人。那女人妆容精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