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遥正要回护托钵僧几句,却见白家家主问道:“明尘大师,敢问你托着这个钵在手中,竟是为何?难道你是天天这样托在手中的么?”
托钵僧笑道:“阿弥陀佛!人送老衲外号为‘托钵僧’,可不正是因为整天托着这个钵么!老衲半路出家,沿门托钵,没有这个钵,怎么好讨施主们的饭吃呢?”
高家家主却是心中有所不甘,就向托钵僧道:“明尘大师,老夫斗胆,请借过你所托这钵一观!”
托钵僧哈哈大笑:“阿弥陀佛!不过是老衲讨饭所用的一只黑碗而已,有什么好看的?莫非老施主看过了之后,就不怀疑老衲了么?”
高家家主道:“明尘大师,老夫正有此意,还请将钵借我一观!”
托钵僧意思深长地笑了,说道:“想看可以,不过,若是施主看过了之后,所疑尽释,不知又会怎么说?”
高家家主道:“若是这黑钵果然是寻常之物,老夫自当给清遥大师陪罪!”
托钵僧心意略动,便将钵递了过去。
高家家主接了过来,左看右看上看下看,看了又看,果然只是一只寻常黑钵。
于是,高家家主就将钵递还托钵僧。
白家家主见了,不由得面色一红,暗思:我们今天来此,本是志在必得,不想却是这等情形!
高家家主却是向清遥道:“清遥大师,真是对不住之至!今天之事,想来是我家福酷认错了人,老夫就此表示歉疚!”
不想那高福酷却叫道:“他那钵必有古怪!我们给他一个金碗,换他这黑钵,他必然不愿意!”
托钵僧哈哈大笑:“年轻人,你这不是要折辱老衲么?行遍天下,你见过哪个禅宗之徒是捧着金饭碗去沿门化缘的?可笑!可笑之至!”
清遥也笑道:“阿弥陀佛!小施主,不必性急!想必是你认错了人了!那人或许是冒充我禅宗之人,来抢你们的灵船,也是有可能的。”
高福酷还要说些什么,他高家家主斥道:“福酷!在这儿没有你说话的份儿!你还嫌不够丢人的么?”
——前面说过,这高家与白家,都是临沙城中的大户人家,进一步说,就是颇有势力和实力的大家族,又与临沙城城主关系好,又跟这一带的明宗势力交好。
当日,高家二公子三公子与白家两位小姐,徒步走回临沙城中,并不感谢托钵僧给了他们一次远足煅炼的健身机会,反而大为怨恨被托钵僧削了面子。
回家家族中后,那高家老二老三兄弟两个,便向家主哭诉,只说是被一个这么这么模样的一个和尚,抢劫了追风灵船。那和尚,竟是如此如此地藐视高家。
这兄弟两个,与他哥哥高福俊又不相同。
说起来,他兄弟三个资质都不差,又且是家族正统嫡系。高家正统,数世单传,只有到了这一代,才有了兄弟三人,所以,从家主到家族长老,包括普通长辈人物,对这兄弟三个都是宠爱有加。
这种宠爱,某种意义上讲,也是高老二高老三这两个年轻人嚣张跋扈的成因。
高家家主自然护犊子,又有白家家主来联系,也要为家族挣回个面子:岂能任由一个穷和尚羞辱自家后辈?
于是,高家白家两位家主联袂而来,小后辈高福酷跟着作证人,来时是志在必得,去时是无功而返,反倒弄得讪讪尴尬。
却说高家家主回来后,高家嫡系长子高福俊也回来了。高福俊自然向家主汇报这一回去万里沙历练的情况,说着说着,就说到了遇到托钵僧等人渡灵道天劫之事。
当说到其中一人法号明尘,人称托钵僧时,高家家主当时就吃惊地站了起来:
“福俊,你说什么?!”
高福俊道:“怎么啦?阿爸?”
高家家主道:“福俊,你刚刚说什么?那人法号明尘,外号叫托钵僧的,竟是个灵道修为的高手?他长什么样儿?”
高福俊道:“阿爸,此人面相挺善,头发半白,看上去是仙风道骨,也就是一个老僧,托钵拄杖的。阿爸,儿跟您说,他那师妹**,分明是个俗家仙子,并非禅宗尼姑装束,却是十分俏丽,儿想与她结为道侣呢!”
高家家主道:“福俊,你怎么会想到要与那**结为道侣呢?须知她既然是那托钵僧的师妹,这就不可以!你要知道,我们已经与那托钵僧有了矛盾,只怕这事难成。”
谁知高福俊的心性,是个极能坚持己见的,往往是认准了的事情,一条道走到黑,十头牛拉不回。
只听高福俊说道:“阿爸,儿子我向来做事最讲究道心坚定,认准了的事情,是竭尽全力,必要做到,更要做得好!这史翠翠,**仙子,儿是追求她追定了!
阿爸,再说了,我们高家,在这里是要人有人要势有势,我以真心来换她真心,不信换不来她的爱情!”
高家家主听了,心中暗暗感叹并思考:福酷、福帅两个孩子回到家来,吵吵嚷嚷地说是被托钵僧给羞辱了,被他无缘无故地抢了追风灵船,这福俊回来,却是口口声声说要追求托钵僧的师妹**做道侣!
我今天与白家家主白东光找到临沙城,又一路找到净空山,才见到那个托钵僧,不想却是个凡人老僧,莫非,我高临与白东光两个都被那托钵僧明尘给蒙蔽住了?还是正巧有两个一模一样的托钵僧?
想到这里,这高家家主高临自己也是哑然失笑: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