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冷宫就死过不少人,又是冷清之所,容易聚集怨气,你那处寝殿多半不干净,日后你不嫌弃,就同你的婢女搬到偏殿住下,以前我虽不喜你,也是过去的事,而今我们深居冷宫,生死全凭自己,住到一块也好有个照应,就是不知陈姑娘的意思。”
温偃若有所思地看了陈锦绣一眼,她确实有私心不错,前半句是为了吓唬陈锦绣,后半句说的却是实话,冷宫之中空无一人,本来宫殿就大,住在一起有个照应也好,不至于过分冷清,且温偃须陈锦绣帮她做一件事。
一来陈锦绣经历了昨日的惊魂一夜心中本就害怕,巴不得能够和多一些人待在一起,唯恐温偃不留她,而温偃也有些事需要陈锦绣才能完成,算是各取所需,谁也不欠谁。
陈锦绣还愁着怎么和温偃说留下来的事,温偃自己开口省得陈锦绣多费唇舌,喜出望外地点头应下,陈锦绣忽然庆幸自己之前没怎么得罪过温偃,不然她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愿意!自然是愿意的!我这就去让青儿把东西都搬到姐姐这边的偏房来,我平时会照顾好自己,青儿那丫头自己也会做些吃的,定不会给姐姐添麻烦让姐姐糟心。”
别说是偏房,就是让陈锦绣去柴房待着陈锦绣都愿意,无论去哪儿都比待在原来的院子强,天知道那个女鬼可还会在那里徘徊,都说冤死之人怨气极强,是会祸害人的,她可不想平白丢了性命。
“今后陈姑娘也就在这里住下了,以往我们之间的矛盾从今往后就一笔勾销罢,你且放心,而今的我不过是区区一废后而已,都说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你真心待我,我百倍相还,你若害我,斩草除根。”
人是住下了,有些事还得交代清楚,陈锦秀与温偃相识已久,温偃原先因着楚轩的缘故,不喜此人,仔细说来陈锦秀倒没有做过什么令人发指的错事,就是烦人了些。
此次温偃把心思放在陈锦秀身上,也是病急乱投医,宋延君那头还没有回信,宋家的人不会轻易放过她,与陈锦秀一起,宋家的人不至于明目张胆地对她动手。
陈锦秀自知从前没少得罪温偃,而今温偃还容得下她,她有愧心中,真心待温偃还来不及,怎会再害她,陈锦秀不是大善人,可温偃没了,今后就留她一人在冷宫,这样的事是怎么都不行的。
一想到独自一人,陈锦秀就不禁想起昨夜的遭遇,当即打了个冷颤,那样的经历有一回就已能把人吓得去了半条命,陈锦秀委实不想经历第二回,那非得要了她的命不可。
“妹妹谨记姐姐教诲,姐姐愿意收留妹妹已让妹妹感激在心,巴不得怎么感谢姐姐呢,只是,还有一件事妹妹想拜托姐姐?”陈锦秀不大敢直视温偃的眼睛,支支吾吾道。
“何事?”
“我心里实在是有些怕,不知姐姐可否陪着妹妹回去把东西给收拾过来?”陈锦秀睁大了眼睛看着温偃,被她那样盯着,教人不忍心拒绝。
从前暖春看起来中规中矩的,没看出来她还如此调皮,昨晚是把陈锦秀吓狠了,睡觉时陈锦秀一晚都紧紧抱着温偃,怎么说也不撒手,她是睡得安心,温偃可是一晚都没睡稳。
温偃对青儿这个丫头没什么印象,只记得陈锦秀的身边跟着这样一个人,到了陈锦秀的院子,温偃发觉青儿此前虽然跟着陈锦秀为虎作伥,待陈锦秀是真心好的。
冷宫是从前废弃的宫殿,并不小,可诺大的院子被青儿收拾的井井有条,还种了些果树,可见其能干,都是来冷宫的人,陈锦秀的东西也就那么些,一人收拾几件也就把东西都搬空了。
因心里作用的缘故,陈锦秀在房中总感觉阴风阵阵很不舒服,拿了东西就催促着大家离开。绿竹是不喜陈锦秀主仆的,奈何温偃点头同意,她不好说什么,只得帮忙。
然陈锦秀出乎意料的乖巧,陈锦秀并非名门贵族出身,只是平民之女,被温瑜相中后送到楚轩身边,她是自小就沾着烟火气出生的女子,虽当了主子,从前讨生活的本事并没有忘记。
温偃身体虚弱需要调养,陈锦秀善制药膳,与温偃住在一起之后每日为温偃调养身体,奈何温偃已坏了根本,尽管每日服药加之药膳调理,身体仍不见起色。
“姐姐,这只鹞鹰可是你养的?今日一早我就见它在你窗外盘旋,不过那时姐姐还未睡醒,到这会已有小半日了。”
温偃身体还未恢复又害了风寒,每日都要睡上许久,平常醒着身上难受的厉害,干脆睡得久一点,下身被楚轩折腾了那一下午险些发炎,小德子后来送来了药,是楚轩差其送来,看着那瓶药膏,温偃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虽然没有发炎,温偃的身体也不见得好多少,温偃担心自己等不到宋延君的消息,好在终是回来了,温偃抱过停在窗柩上的鹞鹰,靠在座椅上若有所思。
温偃时常如此,这般时不喜被旁人打扰,陈锦秀担忧地看了温偃一眼,轻声退了出去。鹞鹰两边脚上各绑着一个竹筒,温偃解下竹筒其中一个竹筒中放了一封信,另一个放了一颗暗红色的药丸。
当她下定决心向宋延君求助时,就知自己与楚轩无缘,与这楚国无缘,不过她与楚轩的缘分本就若有若无,断了也是件好事。
温偃下定决心般将书信展开,信上仅有一行字,看到宋延君所书时,温偃微微一怔,握紧装着药丸的竹筒,也罢,本来夫妻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