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玄奘,当真是入了魔障了。也无怪乎前世会被剥去佛陀金身!今生又纠结了妖猴西行谤佛,实在可恶,实在可恶!”
一顿口若悬河下来。金池已是气喘吁吁,那文殊却依旧一动不动地坐着,面无表情地注视着他。
许久,金池都已经有些错愕了,他干咽了唾沫略带惊慌地说道:“莫不是文殊尊者也赞同那玄奘所说?”
文殊长长叹了口气,微微低头道:“可还记得贫僧让你做些什么?”
“尊者……尊者让贫僧……”金池眨巴着通红的眼睛道:“尊者让贫僧考验玄奘,让他知难而退。”
文殊默默点了点头,轻声道:“那你就接着做就是了。”
“接着做?该……该如何做?”
“想如何做,便如何做。无所谓该如何做。”
金池连忙叩首道:“贫僧明白了。贫僧明白了,谢尊者指点‘迷’津。谢尊者指点‘迷’津。贫僧还有个杀手锏能让玄奘知难而退,贫僧这就去准备!”
说罢。金池颤颤巍巍地起身,躬身退出‘门’外,合上木‘门’。
注视着那木‘门’,文殊微眯着双眼一笑,轻声叹道:“其实啊,你从未懂过。”
……
三十三重天上,‘玉’帝紧蹙着眉头道:“普渡?”
“对。”李靖躬身道:“据臣所知,当日所辩,正是普渡。其实,严格来讲,也不能说是金蝉子败了。凡人脱八苦,去执念而成佛,金蝉子所‘惑’,乃是该不该渡众生。一旦有了普渡众生的念想,便是有了执念,无法做到四大五蕴皆空,再不是佛。只能说,当日辩法,谁也没赢,若如来佛祖真说服了金蝉子,金蝉子又如何会将所‘惑’付诸实践呢?一旦真正动了普渡的念头,佛陀金身,必失。”
“普渡……普渡。”低着头,‘玉’帝不断默念着,那双眉越蹙越紧,轻声叹道:“渡人成佛,自己却不能是佛……教义之争啊,那玄奘证道与否,对我天庭倒无甚影响,只是若此事传播开去,必将引起道‘门’恐慌。若他真行普渡之法,必是要从道家手里划走一块啊。”
说到这儿,‘玉’帝不由得长长叹了口气道:“此事暂且由朕通报老君,李天王切勿对外透‘露’,免得道‘门’有所动作,引得妖猴震怒,迁怒于我天庭。”
“陛下,纸是包不住火的。”
“瞒得一时是一时,我等,佯装不知便是了。”
“诺。”
……
此时,观音禅院中的僧人已经空出了一间院落,将玄奘一行安置其中。
待所有皆准备停当,一位僧人缓缓来到玄奘面前道:“玄奘法师,斋菜已经准备好了,还请用餐。”
玄奘双手合十,向着对方默默点了点头。
待到那禅院中的僧人都走后,猴子才握着一个梨缓缓走到玄奘身旁道:“怎么?还在想着怎么渡他啊?”
“随缘吧。”玄奘轻声道。
“嘿,你要连这种人都想渡,这一路上有你忙的,别说他了,旁边山头就还有一个。”
玄奘缓缓望向猴子道:“怎讲?”
“你还不知道吧?这禅院里来了一位了不得的人物。”
“哦?”
“应该是佛‘门’排的上号人物,具体是谁我不清楚,这些人的气息我也懒得记,反正不是正法明如来。”一面啃着梨,猴子一面道:“还有,那个什么金池,已经出了禅院,往黑风山去了。”
“他去黑风山做甚?”
“搬救兵呗。大概觉得文的斗不过你,想武的试一试看吧。看来,他们也不是特别清楚我是谁啊。”说着,猴子将梨芯往桌上一放,指着玄奘道:“敖烈,照看好他。我去走一趟。”
说罢,猴子化作一道金光瞬间从房间里消失了。
……
此时,黑风山一处山‘洞’外,一只身躯足有一丈五,身穿破旧铠甲的黑熊‘精’正与金池站在一起。
那金池左顾右盼了一番,低声道:“此事乃文殊尊者亲自嘱托,若成了,便是大功一件。你‘欲’投身佛‘门’,这便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大师请放心,此事包在我身上,不过区区一只猴‘精’而已,如何敌得过我的黑缨枪!”那黑熊‘精’重重一顿手中黑缨枪道:“等夜深了,我就过去将那玄奘撕了!”
“好!”金池伸手拍了拍黑熊‘精’的肩道:“就看你的了,事成之后,贫僧必定在文殊尊者面前替你美言!”
告别了金池,黑熊‘精’美滋滋地往‘洞’里走,一抬头,却整个怔住了。那双目瞪得犹如铜铃那么大,豆大的汗珠顺着鼻梁缓缓滑落。
‘洞’内那张常年不用,长满藤蔓的石椅上不知何时蹲了一只猴子,正瞧着他,懒懒地打着哈欠。
“你说,我现在要动手杀你的话,文殊来不来得及救?”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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