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房子里又只剩下叶笙、王夫人与王怜花。
王夫人只悄悄使了个眼色,就有人将周莹莹与熊猫儿架走了。
周莹莹和熊猫儿虽然不能说话,但那无声的愤怒,却比世上任何人的怒吼都可怕;那无声的悲哀,也比世上任何人的哭泣都令人心碎。
何况,还有那无声的怨恨,那怨毒的目光……如果被这目光瞧管永生都难忘记。
但叶笙只是静静地瞧着他们被人架走,仿佛丝毫无动于衷,虽然嘴角无笑容,却也无怒容。
王夫人嫣然笑道:“你不生气,不难受?”
叶笙道:“我生什么气,又为什么难受?”
王夫人道:“他们……”
叶笙一笑道:“我知道你会好好待他们的,为何要生气?他们既没有死,也不是就要死了,我为何要难受?”
王夫人轻轻叹了口气:“我本来生怕你会生气的……”
“哦?”
王夫人媚笑道:“谁知道你头脑竟如此冷静,想得竟如此清楚,能和你这样的人做……做事,可真叫人舒服。”
叶笙微微笑道:“在别人面前,你千万莫要如此称赞我。”
王夫人银铃般娇笑着,为叶笙斟了杯酒,又道:“现在,他们都走了。”
“嗯。”
“就连染香她们也走了。”
“嗯。”
“你可知道,我为什么要将人都差走?”
“想来自是因为要和我商量一件很重要的事。”
王夫人眼波一转,媚笑道:“你可知道现在什么事最重要?”
叶笙摇着头道:“不知道。”
王夫人娇笑道:“你……你装傻。”
叶笙眨了眨眼睛,道:“莫非是你和我的……”
王夫人娇笑着,垂下了头。
王怜花却笑道:“小侄也正想问,什么时候才可改个称呼。”
叶笙笑道:“叫我叔叔,我已十分满意了。”
王怜花道:“但小侄却想叫你爹爹,而且越快越好。”
此时,他居然能说出这种话来,居然面不改色……他的心若不是已黑如煤炭,脸皮又怎会如此之厚。
叶笙听了,居然也还能面带笑容:“不错,越快越好……你说哪一天?”
王怜花道:“择日不如撞日,就是今夜如何?”
叶笙笑道:“今夜……哪有这么急的。”
王怜花道:“那么……明天。”
叶笙笑道:“你母亲和我都不急,你急什么?”
王怜花大笑道:“这就叫皇帝不急,反急死了太监……依小侄看来,明天最好,后天……虽然迟些,也马马虎虎。”
叶笙道:“明天既不好,后天也不马马虎虎。”
王怜花道:“都不好?”
叶笙道:“嗯。”
王夫人本还故意垂着头,装作没有听见的模样,此刻却终于忍不住抬起头来,柔声笑道:“你三天后就要走了,我虽然不急,但总得在这三天之中将这事办妥,我……我才能放心。”
叶笙道:“这三天不行。”
王夫人虽已有些变了颜色,但仍然带着笑容道:“那么,在什么时候?”
叶笙微笑着,一字字的缓缓道:“等你丈夫死了的时候。”
这次,王夫人真的变了颜色:“我丈夫?”
叶笙笑道:“不错……我虽然不知做人‘姨太太’的滋味如何,但想来必定不佳,所以,我也不想做‘姨丈夫’……”
王夫人居然又笑了,而且笑得花枝乱颤。笑,有时的确是掩饰不安的最好法子。
她咯咯笑道:“姨丈夫,真亏你想得出这名词!一个男人既可以娶两个太太,一个女子想必也可以嫁两个丈夫,只可惜我……我哪儿来的丈夫?”
叶笙道:“你没有丈夫?”
王夫人道:“没有。”
叶笙含笑瞧了王怜花一眼,悠悠道:“那么他……”
王夫人眼波一转,道:“纵有丈夫,也死了许久,久得我已忘记他了。”
她媚笑着,瞧着叶笙,接道:“你这样聪明的人,本该知道,寡妇不但比少女温柔得多,比少女体贴得多,比少女懂得的也多,而且服侍男人,更是会比少女好得多……所以,聪明的男人都宁愿娶寡妇,你难道不愿意?”
叶笙笑道:“我当然愿意,只可惜……你还不是寡妇。”
王夫人道:“你说我丈夫还没死……哎哟,想不到你对我丈夫的事,知道的比我自己还清楚,难道你见过他了?”
叶笙微微一笑:“我知道他是谁。”
“那么,他是谁?你先说来听听。”
“他以前名字叫柴玉关,现在的名字叫快活王。”
叶笙的这句话说出来,屋子里的人,除了叶笙外,好像是被人迎头打了一棍子。有一盏茶的工夫,屋子里没半点声音。
然后,王夫人突又银铃般娇笑起来:“你说柴玉关是我丈夫,哎哟,别笑死我了。”
叶笙道:“你放心,笑不死的。”
王夫人道:“这念头你是从哪儿来的?告诉我。”
叶笙缓缓道:“一个人要诈死之时,他自然要另外找个人做他的替身,也自然要让此人的面目全都毁坏,使人不能辨认。”
王夫人道:“不错,我若要诈死,也是用这法子的。”
“当年,柴玉关要骗过天下人,使的也是这个法子。他也找了个人,做他的替身。他不但将那人的面目全毁了,甚至连那人的身子也毁了。”
“但……这和我又有何关系?”
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