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伯言一见被告是亲家王强,心里产生了袒护的念头。但是,这个念头刚一出现,忽见大殿上冒出火苗,火焰汹汹地烧着屋梁。李伯言大惊,急忙站了起来。
一个书吏连忙告诉他:“阴间和人世不同,容不下一点私念。您赶快打消别的念头,火就自己熄灭了!”李伯言急忙聚精会神,收回私念。火光一下子没有了,便接着审案。
王强与奴婢的父亲争执不体,李伯言便审问周生,周生如实说了。李伯言判王强明知故犯,应受笞刑。打完,李伯言派人送他们返阳,于是周生与王强都在三天后醒了过来。
李伯言审完案子,坐着车返回来,半路上见一群缺头断足的鬼,足有好几百,迎面跪在地上哭泣。
李伯言停下车子询问缘故,原来都是些死在异乡的鬼,想回故土,又怕沿途关隘阻挡,所以乞求阎王给个路条。
李伯言说:“我只代理三天职务,现在已经卸任了,怎么帮你们呢?”
众鬼说:“南村的胡生,将要建道场,您替我们嘱托他,这事就能办到。”
李伯言答应了。到家后,随从们都回去了,李伯言就醒了过来。
南村的胡生,字水心,跟李伯言关系很好。他听说李伯言又活了过来,便来探望。
李伯言突然问他:“什么时候建道场?”
胡生惊讶地说:“战乱之后,我的妻子儿女侥幸得以保全。过去我跟妻子谈起过这个心愿,但并没跟任何人说。你怎么知道了?”
李伯言详细告诉了他众鬼的请求。胡生叹息:“没想到卧室里的一句话,竟传到阴司里去,真是可怕啊!”便恭敬地答应下走了。
第二天,李伯言去王强家。王强还在疲惫地躺着,看见李伯言来了,肃然起敬,再三感谢他庇护了自己。
李伯言说:“阴司里不能徇情。你的伤好些了吗?”
王强说:“没什么了,只是挨打的地方化了脓。”又过了二十多天,他才好了,屁股上的烂肉都掉了下来,只留下一片像是棍伤的疤痕。
最近,因为阴间的事情比较多,地府衙门忙不过来,又请李伯言去代理阎罗王一职。李伯言因为听说了我救活田七郎一事,知道我是个奇人,便亲自来找我帮忙,顺便结交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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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晚上,林儿、御史弟弟和县令的鬼魂,果然找过来了。
他们变成厉鬼之后,身体变成血红色,浑身缭绕着一股浓浓的黑气,远远看去就像一团球形的黑雾一般。
“田七郎,赔我命来!”
“我跟你无冤无仇,你竟然杀我!”
“受死!”
“我会让你永世不得超生!”
“你的老娘和儿子,迟点就会跟你一起落地狱!”
三个厉鬼叫嚣着,幻化为一个青面獠牙的恶鬼,指甲就像锋利的刀刃一样,凶狠地向田七郎飘过来。
他们身上的黑气,具有吸血的效果,一般被其入侵,就会瞬间被吸干血液,变成一具干尸。这还不算,死者的灵魂还会被他们奴役,日夜遭受火烧炮烙万箭穿心般的痛苦,比奴隶更不如。
田七郎脸色凝重,手持通灵血刀,静静地看着那三个鬼魂。
我轻轻一挥手,将一点金光悄无声息地弹入田七郎的身体。
“老师,要不要过去帮忙?”
“老师,让我去吧,我想试一下龙遁手印的厉害!”
“我的虎遁手印也很不错!”
“天生地绝,人道至尊,风云际会,龙吟虎啸,神鬼莫测!”
“文择,你这么无聊,一定是中了叶老师的毒!”
“奇门遁甲,三才五行,三奇六仪,八卦九宫,九阴九阳!”
“喂,宇新,你在胡说些啥!我完全听不懂嘛!”
“没什么,只是闲着无事,胡说八道而已……老师,你就让我们出手吧!”
吴文择、吴奇铭、杜代招、王康泰和林宇新等学生,跃跃欲试。
“不急。”我微微一笑。
此时,那三个厉鬼已经飘到田七郎的跟前,突然从黑雾中伸出三根血红色的锁链,宛如爬满蛆虫的肠子一般,恶心至极,盘旋着缠向田七郎的脖子、腰间和双腿。
“杀!”
田七郎沉声大喝,眼里闪过一丝“不成功便成仁”的决绝,抖动手中的通灵血刀,全速向那三团黑雾冲去。
嗖!嗖!嗖!
三团黑雾迅速融合为一体。顷刻之间,田七郎和通灵血刀就被黑雾吞噬。
“他不会有事吧?”吴文择担心地问。
林宇新笑笑:“放心吧,老师一定有办法解决的……”
话音未落,浓浓的黑雾中突然闪出一点金光,仿佛可以燎原的星星之火一般,飞快地在黑雾中游动。眨眼之间,黑雾竟然变得越来越薄,已经依稀可见田七郎的身影。
“杀!”
田七郎再次沉声大喝,右脚向后一旋,身随腰动,将手中的通灵血刀抡了一个大圆圈。
唰!唰!唰!
厉鬼林儿、御史弟弟和县令的脑袋,立即被砍了下来,在地上滚来滚去。
“现在,你们赶紧过去痛打落水狗!”我微笑着打个响指,轻轻一挥手。
“好咧!”
吴文择等学生欢呼一声,立即飞奔过去。
“风遁手印!”林宇新飞快地掐个指诀,召唤来一股劲风,将地上的三个脑袋吹到半空中。
“云遁手印!”吴文择大喝一声,召唤来一朵白云,将半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