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不是紧张嘛!爹你也不是不知道,柳柳最紧张的就是他的爹娘了!要不爹去长公主哪里给我说说好话?”
“你嫌你爹活着碍你的眼?!”
“爹你不能冤枉儿子!”
“滚滚滚——老子要睡!”
“爹……”
……
尉迟绝最终还是被赶出来了,苦哈哈地面对寒冷刺骨的北风,“柳柳,我为你做到这份上了,你怎么便不感动感动?”
不相信他吗?
虽然他也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会这般入了心,可是既然入了心了,那便是一辈子!
易柳你等着,我一定会娶你的!
……
子时已过,屋外的寒风依旧肆虐着,而屋内,仍旧是温暖如春,因为主人已然就寝,寝室内只留了几盏引路的小灯。
昏暗淡黄的烛火缓缓地拖出了一条影子。
不是夜里的鬼魅,而只是无法安然入眠的柳桥,走出了内室,走进了暖阁,坐在了暖塌之上,而在她的身边,是方才裁剪好了的衣服布料。
纤细却先粗糙的手轻轻地拂过了这些布料,过于昏黄的烛火让整张容颜仿佛笼罩上了一层阴影一般。
柳桥静静地做了许久,便拿起了针线包,就着那并不明亮的烛火开始缝制,安静的屋子里,仿佛除了她与影子为伴,如同过去那般多年的每一个夜晚。
而此时,便在不远处,易之云静静地看着,他已经记不清楚了究竟是第几次,她在夜里醒来,离开了他的怀抱,离开了他。
阿桥,究竟要如何,我们方才能够回到当初?
……
次日,又有人登门,不过这次并不是客人,而是承平帝身边的李成安李公公。
承平帝请柳桥进宫。
“娘……”知道母亲要进宫,晖儿有些忐忑,这些年宫里面那些不好的回忆一股脑地涌上了脑海,下意识的不愿意母亲进宫!
柳柳上前牵着弟弟的手,“晖儿不许胡闹,娘有正事!”
“可是都要过年了,还有什么正事!”他忘了过去那般多年,都是这般。
柳柳还想说话,便被母亲打断了。
“娘去去就回来,晖儿在家里好好照顾爹,知道吗?”柳桥上前摸着儿子的头道,儿子的不安她如何看不出来?“娘保证很快便回来!”
“那晖儿陪娘一起去!”
“晖儿。”易之云开口,“不是说要让爹看看你的字吗?”
“可以等……”
“男子汉大丈夫,说话得算数。”易之云打断了儿子的话,“而且你娘进宫是处理政事,你一个孩子去做什么?听话。”
晖儿又是着急又是委屈又是不安,可是最后还是抿着唇点头了。
见了弟弟这般,柳柳是心疼也是哭笑不得,“看你这模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娘去了便不回来了!”
“姐不许胡说,娘怎么会不回来!?”
柳桥蹲下身子抱起了儿子,“晖儿说得对,娘怎么会不回来呢?娘保证很快便回来!晖儿先跟爹写好字帖,等娘回来了便给娘看!若是字真的好的话,那今年我们家的春联便由你来写。”
“啊?”
“怎么?写不来?”
“当然不是!”晖儿当即道,不安的阴霾也驱散了许多。
柳桥方才笑道:“那晖儿便要好好地表现了,还得先过了你爹这关,才能让娘来看!”
“好!”晖儿用力点头,“我一定不会让娘失望的!”
“好!”
看着娘亲的笑容,晖儿伸手揽着娘亲的脖子,在她怀里磨蹭着,“娘,你一定要早些回来!”
“好。”柳桥失笑地抚着儿子的头,“都这般大了,还跟娘撒娇,就跟你姐姐一个样!”
“娘偏心!”
晖儿忙反驳:“姐又胡说,娘哪里偏心了!疼我也疼你,骂你也骂我啊!”
“是是。”柳柳无奈应道。
夫妻二人又安抚了好一会儿,晖儿这才肯放心。
“早去早回。”易之云将妻子送到了门口。
柳桥淡笑颔首,“嗯,多哄哄晖儿,这孩子……”
“放心吧。”易之云道,“等过了年,我再进宫叩见皇上。”
“这事不急。”柳桥道。
易之云点头,“小心点。”
柳桥颔首,随后便转身上马车。
易之云一直站在门口,直到马车走的没影了这才转身,这一转身,便见到了女儿不知何时站在了门口,随即笑道:“怎么出来了?晖儿呢?”
“晖儿在书房,我见爹这般久都没回来便出来看看。”柳柳上前扶着父亲,“娘不过是进宫一会子,爹便舍得不了?”
“小丫头笑话爹?”
“哪有!”
“走,去看晖儿写字!”易之云笑着道,“他的字真的写的很好?”
“这个嘛,爹待会儿见了便知道了……”
……
柳桥方才乾元殿,便见到几位阁老从里面出来。
“参见长公主。”
柳桥颔了颔首,并未询问他们为何在此,也未曾多加交流,便进了殿内,在见到了承平帝之后,也并未提及方才的事情,“皇兄今日的气色似乎好了不少。”
“不就是这样子。”承平帝笑道,随后便是一阵咳嗽,“一大早便让你进宫,孩子们可闹了?”
“还好。”柳桥笑道,“晖儿比较粘人。”
“这是好事。”承平帝笑道,随后凝视着她,“你的气色似乎不太好。”
柳桥道:“没事,昨晚上没睡好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