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绩话音方落,面前镜像变幻,那株蓝玲花摇身一变,竟变成个芳龄二八的美丽女子,却不是公主喜,又是哪个?
“你是哪个?为何私闯别宫?”公主喜一脸戒备,盯着李绩,不过倒无惊慌之意。
李绩一怔,随即恍然,把面上的朴克易容一撤,由一个中年大叔,变成个普通青年道人。
公主喜又惊又喜,“原来是寒鸦道长,喜这厢有礼了。”
青空大世界作为一个修真世界,是有精灵鬼怪存在的,只不过不多而已,又讳于人前,故此很难看到;李绩自穿越以来,也就见过两次,一次是慈溪镇外的井妖,另一个便是眼前的公主喜。
精灵鬼怪千奇百样,有本性恶劣的,自然也有善良无争的,有长于战斗的,也有人畜无害的,有尸气所凝,有qín_shòu而化,也有植物成精,不一而足……
在云瀚天岭,有一个奇特的种族——魅族,由花草所化,受天地灵气而长,极其的稀少;因居于天岭森林深处,能控植物,能驭走兽,又通幻化之术,所以,虽然没什么战斗力,可寻常人要见到,可谓千难万难。
观公主喜方才变化的形态,当为蓝玲花所化,这样的精怪,食纯粹的草木精气,浑身上下无一丝异邪之气,就算是修士当面,也很难发现,只不知,却如何成了瀚国的公主?
公主喜把李绩引入屋内,也不知从何处端出一杯水,恭敬奉上,“请饮甘露。”
这水清绿可爱,透着一股甜香,饶是李绩从不受陌生人的招待,也忍不住喝了一口,只觉一股清洌,从喉到胃,再至全身血肉骨骼,无不适意,点头感叹,续而一饮而尽。
见李绩还有意犹未尽之意,公主喜捂嘴轻笑道:“此露一日便只得一杯,还请道长见谅。”
李绩自嘲的一笑,“敢请姑娘芳名?如何称呼?”即知公主喜为蓝玲花所化,原来的名字自然做不得真。
“道长若愿意,称我蓝喜便好。”
“言归正传。”李绩神色一收,面容沉静,“我此来,为践八年蛟筋之德;喜姑娘有何要求,尽可畅言,寒鸦能力范围之内,当不至推脱。”
“若喜所言,超出道长所能呢?”蓝喜语声轻幽。
“当然转身便走,难不成,几十斤蛟筋还能买某一条命不成?“李绩毫不犹豫。
”道长真剑修也!“蓝喜苦涩一笑,”道长一定很奇怪,一个蓝玲精怪如何便成了一国公主?此事说来话长……“
李绩一言不发,他人的秘密,他不感兴趣,所以也不问;但若此女真心求助,当然是说清楚前缘后故,对出手相帮才会更周全些,从这一点上来看,这小花妖不傻。
”喜自化形于三十载前,初历凡世,天真烂漫,一日不小心冲撞了一只过界妖兽,为其所伤,被采蛟人所获,献于瀚国国主,国主喜我无垢,封为公主,一直在皇宫南花园长大。
随年龄增长,喜始慢慢知晓自身处境,每有回归山林之意,又怕不耐林深寒苦,有负国主之爱,如此蹉跎至今。
及至遭遇兰庭王子,喜才知人间之恶,曾经的溺爱,不过是一个可以称重的筹码罢了。
彼草原之人,心怀恶意,恐非单纯婚嫁这般简单?喜能感觉到,却无法深探究竟,况且草原日晒,无遮无掩,象喜这般阴附山林之花,又如何长久生存?
三月前喜传信天岭族人,盼能携我归山,奈何事败,便是接引族人月桂大哥都被捉了去……
如此境况,实非我愿,举目无路,还请道长援手……“
说罢,蓝喜含泪盈盈拜下。
所以,这世上便没有天生纯粹,高贵的事物,哪怕是饮露餐霞的植物成精者;放在前世,蓝喜这样的存在应该就是花仙子了吧?哪又怎样,这世上最污垢的皇宫依然能影响得她耽于繁华富贵,不愿离去;好在草原来使让她看明白了一切,还不算晚。
李绩也不去扶她,皱眉道:”我观柔水别宫禁制未开,防备松懈,以你幻化之能,逃离并不难,为何不走?“
蓝喜泪眼婆娑,轻提裙裾,露出一双欺霜赛雪的玉足,左足踝腕处,套着一只金光闪闪,浑若天成的腕圈。
”此圈为国主在喜年幼时所赠,甚是喜欢,这圈也奇怪,随喜长大也一般伸缩无碍,却是再也褪不下来,就仿佛长在身子上似的;喜以前不知其用处,及至和月桂大哥一起逃离被抓回时,才知就是这东西泄我行踪。
喜试过无数办法,都无法取下,也无法损毁,除非自斩蓝玲根颈,喜恐怕也不得活……
况且月桂大哥被捉,喜又怎能厚颜独自逃脱?这几月来,无非计穷等死罢了。“
李绩伸出手,在腕圈上捏了捏,蓝喜满面通红,李绩却心底无私,泰然自若。
这腕圈材质,确实了得,李绩法力精粹,又常习剑术,手上自带一丝剑炁,力量何等惊人,却拿这腕圈无法;又展开神识,深入腕圈内探查,发现刻有一道精巧的禁固法阵,心下已是了然。
目视蓝喜,”我还需检查你身体是否有其他手段,你可懂?“
蓝喜含羞点头,李绩食指轻搭蓝喜手腕,一股微小却浩然纯正之黄庭真气渡了过去,在蓝喜体内转了几圈,才悄然无踪;果然,纯正草木精气不受沾染,看来,唯一的隐患便是那只腕圈。
李绩收回出手,从容道:”你之意,是想即还你自由,又救你那月桂大哥得脱?“
”是。“蓝喜涩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