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九霄的身子恢复得很快,除却不能进行剧烈运动,基本与常人无异。
他倒是一休息好,就准备往公司跑,愣是被陆舒云给拦住了,让他正好趁着这次机会在家好好调养,叶九霄拗不过他。
整天在家不是遛狗就是遛小包子,倒是过得惬意。
只是顾华灼这边却并不轻松。
顾泮荣这边最终敲定了二次手术时间,所以这段时间她仍旧是医院家中两头跑。
这还没敢将叶九霄部分失忆的事情告诉父母,这会儿因为顾泮荣要手术的事情,汪毓涵已经忙得焦头烂额,她也不想让父母再担心。
顾泮荣是早上八点钟被推进手术室的,医生早就说过,就是简单的重新定型,再打一遍石膏,没有任何生命危险,就是可能耗时比较长。
即便如此,手术室前漫长的等待也是相当磨人的。
手术一直进行到中午十二点半,顾泮荣才被推出来,那会儿他麻药褪去了一部分,整个人已经处于半清醒状态。
“毓涵——”顾泮荣身子无法挪动,只是瞧着汪毓涵微红的眼睛,心疼得紧。
“手术很成功,这次可一定要好好注意,千万不要再出意外了。”医生叮嘱道。
“好的。”汪毓涵连声点头。
几人将顾泮荣推进病房后,顾华灼看了看时间,已经是正午一点。
“妈,我去外面给你买点吃的。”
“不用了,我不饿。”汪毓涵守在病床边,压根没心情。
“也不能不吃啊,回头你的身子撑不住怎么办。”
“听灼灼的。”顾泮荣声音嘶哑而又虚弱,被汪毓涵攥在手心的手指,微微动了动,似乎是在安抚她。
汪毓涵闷声点头。
顾华灼掩面往外走,步履匆忙,却不曾想在医院门口碰到了一个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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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泽凯手中提着一袋药,他本就长得阴鸷,此刻瘦得形销骨立,那双眸子更是微微往里凹陷进去,眸色很黑,瘦削的下巴,尖锐而又凌厉,脊背微微有些佝偻,看到她的时候,眼底也略过了一丝错愕。
她穿着白净整洁的春装,就是掩面,单凭那双漂亮的杏眼,他也能一眼认得出来。
这种感觉就好像回到了两人初次碰面的时候。
她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富家千金,而他却是个父不详,跟随母亲寄居顾家的养子。
一别经年,两人命运轨迹都发生了不小的变化,而她仍旧高高在上,而他却早已堕入泥潭。
“挺巧。”顾泽凯率先打了招呼。
“嗯。”
“你这是……”
“我去买点饭。”顾泮荣住院的消息并不是什么秘密,早在顾老太太大闹顾氏年终,而她报警抓人的时候,就已经彻底传开了。
“一起?”
顾华灼微微颔首。
直至到了粥铺,两个人都没怎么说话。
各自点了份粥,便安静坐下吃饭。
“你一直在盛都?”顾华灼拿着勺子搅拌着面前一碗稀粥,打破两人之间的沉闷。
“嗯。”
“不回燕京?”
“呵——”顾泽凯轻笑,“其实我现在去哪儿都一样。”
又是让人压抑的沉默,顾泽凯吃完饭,起身,“顾华灼。”
“嗯?”
“小心一点。”
顾华灼心里有些错愕,这是什么意思?
若是以前,她肯定以为是顾泽凯要威胁他,可是他此刻的眼神语气,分明就是想要提醒她什么。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其实很多事情的发生并非偶然,就连我和苏默默的出现,可能都是别人预设好的。”
顾华灼有些怔愣。
“盛都水很深,你多保重。”顾泽凯犹豫片刻,忽然朝她微微躬身鞠了一躬,“对不起。”
顾华灼瞳孔微微放大,眼底掠过一丝讶异,在她眼里,她与顾泽凯的关系,势同水火,她是怎么都想不到,有一天他
会和自己说对不起。
“还有,替我和叔叔说声对不起,这些年他确实待我不薄。”他的声音低沉,带着撕裂颤音。
“人活在这世上,有些事终究是身不由己。”顾泽凯忽而一笑,“你多珍重。”
说完他提着药就径直离开。
顾华灼坐在那儿,愣了许久。
他与自己说这番话是什么意思?
是在暗示有人想对付自己?
而且这个人是蓄谋已久,就连他的出现和苏默默的出现都绝非偶然?
很多事情是不能深究的,一想到之前苏默默做得那些事情,包括培养了于映雪这些拉拢权贵的棋子,她的心底就一片骇然。
可是所有事情似乎并没有因为她的入狱而归于平静,倒像是破晓前的那抹黑暗。
像是化不开的浓墨,让人看不清楚。
等她回过神的时候,眼前的粥早就凉透,她方才匆忙打包了饭菜回到医院。
与顾泽凯的碰面,她肯定不会和顾泮荣说,既然事情都过去了,他也没必要再给他添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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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叶九霄为何如此急着回公司,最主要的还是他从去年开始,就与国外一家风投公司进行商谈,预计今年年初进行合作,拓宽海外市场。
这应该算是叶氏近几年最大的一次融资项目,他自然格外重视。
可是陆舒云拼死拼活的不许他出去,那模样,分明在说,你若是敢出去,我就敢死给你看,他母亲若是执意做什么事,就连叶良畴都没办法,更何况他。
所以就连风投公司的总裁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