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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那是我郑家的人!”
城头众人均是盯着那一串俘虏,郑继突然失声尖叫。
“那是我陈家的,陈家的啊!”
“我徐家的!”
有了郑继带头,就好象召开认领大会一样,各家家主纷纷在俘虏中找到了自家的部曲,这还用说么,肯定是大败啊,一时之间,均是如丧考妣,甚至有人连站都站不稳,全靠撑着城跺才能勉强站立。
杨彦也回头看去,正见刁协遥遥拱手:“府君此战大捷,席卷东海全境指日可待。”
“刁公客气了。”
杨彦回礼笑了笑,便吩咐道:“找个口才好的俘虏上前,诉说此战经过。”
“诺!”
几名亲卫拉了个人出来,行至堡前数十步,这人砰的一声跪下,向城头哭着大喊:“郎主啊,我军惨败……“
从夜袭杨彦啃不动,到转进攻打王府,双方烈战之时,突有骑兵袭来,终至大败,整个过程交待的非常清楚,杨彦和刁协也用心听着,一来此人口才着实了得,叙事清晰,层次分明,二来从敌方的视角看待此战,也有益于战后分析。
直到说完,城头仍是一片死寂。
目前孙家坞堡尚有卒七百,其余各家七拼八凑,仍有近万,可这只是纸面力量,东海军完全可以择其一肆意攻之,而各家没法整合兵力共同对敌,只能困守坞堡,逐一被破。
其实杨彦有心劝降,也是考虑到了城里仍有万卒的因素,毕竟城外各路诸候虎视耽耽,东海国下辖诸县还掌握在当地县豪手里,他也不愿把战争打成长期内战,白白便宜了外人。
总的来说,郯城乡豪早晚会家破人亡,但与沈充的约定又成了他们的一线生机,只是在沈充破城之前,又有谁能幸免呢?
“杨府君,你待如何?”
孙谋喝问道。
“好说!”
杨彦向上拱了拱手:“开城献降,军卒由郡府整编,按武皇帝太康年间颁占田令,多占田地丁口退还。“
晋武帝于灭吴之后,颁布占田和课田令,规定,男子一人占田七十亩,女子五十亩,丁男课田五十亩,丁女二十亩,次丁男减半,次丁女不课,每亩课田谷八升,每年每户纳绢三匹,绵三斤,丁女及次丁男立户减半。
所谓课田,即缴纳赋税。
也就是说,男子占的七十亩田中,有二十亩是不缴税的,女子的免税田则达到三十亩,从这方面来看,农民负担在占田制下并不重,是中国历史上税赋最低的制度之一。
同时占田制还规定,一品官有权占田五十顷,以下每品递减五顷,至九品占田十顷,荫亲属从九族递减为三族,荫客从十五户递减为一户,荫衣食客由三人递减至一人。
刁协不由倒吸了口凉气!
占田制从立法上保证了士族地主的特权,可这特权也是有限的,别说品官士人,即便是地方豪强,又有谁去严格遵守占田令?哪家哪户不是多占,甚至超出百十倍,千百倍的占。
江东寻常拎个毫无品秩的乡豪出来,至少都有地数百顷,荫部曲佃客数十人至百来人,其余青徐侨门、吴姓高门都不用提。
自己在建康搞土断也没这么狠啊!
他相信,如果自己在建康重推占田制,那就不是阻力的问题了,而是自己何时被抄家灭族的问题。
“杨府君,此举莫非过份?”
“我等所占田地,亦是开荒而来,个中辛劳谁人知晓,杨府君一个占田令,就要抹煞我等开荒之功不成?”
听说要强推占田令,城头顿时喧哗起来,人人义愤填膺,这已经不是喝血,而是剥皮抽筋啊!
杨彦微微笑看着城头,所谓一个巴掌拍不响,各家家主见杨彦这幅神色,渐渐地安静下来。
杨彦喝道:“诸公可是晋人?既是晋人,自当遵朝庭法令,在朝庭未明文废止占田令之前,你等多占田地,多荫丁口皆为非法,本将不予追究便是念及开荒之功,况且开荒产出曾未追缴,已是仁至义尽,钻国家律令空子非法所得本将准许自留,还有何不满?
人能享者终究有限,衫袍一领,坐卧一榻,饮则数升,食则半斗,本将奉劝一句,人在做,天在看,莫被贪欲蒙蔽了心智,你现在多拿多占,不错,华庭美阁,栗积如山,金玉成斛,侍从如云,好不威风,好不富贵,但不要以为苍天治不了你,只是早报晚报而己,苍天可曾饶过谁?“
城头众人心神剧震,郑继急声唤道:”杨府君,天下皆如此,何苦为难郯城?况我等荫客开荒,免民流离于野,你看这满城佃客,若非我等荫庇,怕是至少有一半活不到今日,我等非但无罪,反有大功!“
“哈哈哈哈~~”
杨彦仰天大笑:“莫拿天下人说事,本将就藩东海,外间如何,本将管不了,也不想管,可这治下的一亩三分地,还非管不可,至于你所谓的功劳,本将问你,小民两餐不得饱腹,难道他们耕耘所出仅止于此,产出大头还不是皆为你等掠取?
别把话说那么好听,个中因由本将不想多说,诸公心里应该清楚,不过,你虽强辞夺理,但收揽流民之功不容抹去,这样罢,本将做主,特恩准郯城乡豪享五品官待遇,每家占田上限三十顷,荫亲属六族,荫客八户,荫衣食客二人,此为本将最后底限,不容更改!“
孙谋大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