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升刚踏进大门就被“射”了出来!
是一道道密集而细长的冰刺,从楼里面那些绿光老鼠背上拔脊而出,根根冰寒尖利。
楚云升现在实在太过虚弱,如果换作是全盛的时候,就这些冰刺,即便再加上数倍,他也能如同一道疾风一样冲过去,不会受到丝毫的凝滞。
有道是虎落平阳遭犬欺,他却是人落黑窝遭鼠欺。
楚云升狠狠地碾塌死一只老鼠,千辟剑归鞘,架起挂在腰间的暗能枪,竭尽全力再开一枪,将一窝老鼠炸成一个缺口,裹着斗篷,从鼠群中横冲了过去。
他几乎是踩在老鼠的身体上的楼,那种脚下软绵绵的感觉,以及吱吱尖叫的声音,令他心底都阵阵发梗,这得要有多少老鼠?
黑暗能带来的唯一的好处,大概就是这点,让人看不到那些地下密密麻麻的老鼠,否则胆小的人,只怕要吓得屁滚尿流,心理上早就不战而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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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栋此时彻底慌了神,从一楼,退到二楼,二楼推到三楼,一直退到十二楼,老鼠还在往上涌起,中间八楼和九楼,木制的办公用品较多,他们不顾全楼失火的危险,燃起大火,试图阻隔老鼠的攻势,却不料没过多久,便被那些冒着绿光的老鼠神奇地熄灭。
老鼠也能发绿光?这还是老鼠吗?
杨栋心惶惶地,真的要死了吗?近在咫尺的死亡已经压得他喘不过起来,他们已经有三个人连续毙命在各个楼层间,剩下的人基本个个带伤。
老鼠啃噬人肉和骨头的声音,伴随着三人凄厉而痛苦的惨叫,令他们胆颤心抖,惊恐不已。
原本他们以为遇到了老鼠,也就有了食物,却不料,瞬刻之间。自己却成了“食物们”的“食物”!
在十二楼和十四楼,他们做了彻底的堵塞,试图堵住老鼠的进攻,挨到微光出现。
老鼠一般都不在光线下活动。也许到时候它们就退去了。
却不料老鼠的攻势十分凌厉,几乎很快就突破了他们一道又一道防线,势必要将他们赶尽杀绝!
而王起顺现在又特别渴望来出现一只赤甲虫,吓退这些欺软怕硬的老鼠。往日打死也不想见到却常常不经意地就冒出来的赤甲虫,此刻却怎么也见不到一只。
“老杨。你说我们会死么?”王起顺动了动干涸的嘴唇,失神地说道,作为一个普通人,他还能支撑到现在已经不容易了,看看研究部的有个研究员已经被折磨地彻底崩溃了,又哭又笑,疯疯癫癫。
“你们都会死,谁也跑不掉,哈哈,都要死。哈哈,一个跑不掉!”崩溃地研究员扭曲着面孔神经质地疯叫道,像是很兴奋的样子。
“这怂人吓傻了!”杨栋将一直深藏在衣服最里面的烟盒掏了出来,里面只有一只烟,这是他留着准备临死前享用的。
皱巴巴的烟身,他费力几次力气才将其抹顺,就着火堆陶醉地吞云吐雾起来,蓦地,他叼着烟,乘着挠挠叨叨发疯地研究员不备。用枪托重重地砸在他脑门上。
殷红的血立刻顺着他的脑勺侵透他的衣服,一头栽倒在地板上,暂时晕死了过去。
杨栋右手持着枪,左手从嘴巴上移开烟头。吐出一口青烟,踢了踢已经不再动弹的研究员,骂道:“操,叫你他妈的吵!”
他的目光顺着地上扫向其他人,忽地见到黑人埃德加竟然还没死,便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模糊不清地咧咧地道:“这狗日黑蛋,命真硬!”
埃德加被杨栋凶狠地目光下了一跳,“温顺”地缩了缩脖子,心中一遍又一遍地念叨着“……你当勇敢刚强……”。
“都是这黑蛋引来的老鼠,我操!”埃德加躲过了杨栋的目光,却躲不过一直讨厌他的刘铁生的愤恨地眼神。
如若不是这个黑蛋,又怎么会引来这些该死的老鼠?都是这个王八蛋带来的祸事,眼看就要丧命于此!
刘铁生越想越觉得是这个道理,满腔的怒火促使他大步走到埃德加跟前,抬起右脚狠狠地踹在埃德加的身上,发泄已经咕咕直冒的火气。
埃德加不敢还手,刘铁生手中的枪支随时可能要掉他的性命,他紧紧抱着脑袋,蜷缩在地上,口中依旧含糊不清地念叨:“你当勇敢刚强……”。
“叫你念!叫你念!踹不死狗-日的!”刘铁生越听越生气,暴打着埃德加,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暂时让他忘却老鼠给自己带来的死亡恐惧感。
下面的老鼠已经攻破了第十二层,因为没有第十三层,直接到了第十四层,也就是他们的脚下的一层,吱吱的啃咬声越来越清晰可辨。
死亡的脚步也越发地逼迫,虽然从金陵城消失的那一天起,这里所有的人都明白迟早是要死掉的,不是被虫子吃了,就是断粮而饿死。
但当死亡真正降临的时候,谁也不能坦然而对,更何况是这种被老鼠活活咬死的死法,如同“凌迟处死”一般,一块块血肉被老鼠碎落落地撕下,血肉模糊,光是在脑子中想一下都叫人汗毛梗立!
王起顺甚至想:其实被赤甲虫一下子刺死,反倒成了他现在一种渴望不及的“幸福”……
杨栋的目光并未在挨打的埃德加身上停留过久,他并不关心这个黑人的死活,也不想关系了,马上大家都要死了,谁还在乎这些?
他很快移开了眼神,落到埃德加身后的苏晨怡身上,瑟瑟发抖的女人,显得楚楚可怜,杨栋很惊讶自己这种将要濒于死亡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