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恪衅?谁?”楚云升救过的人很多,但的确想不起这个名字,索性也不再去想,随他去了,至于寒武纪的一次承诺,更没当真,同样他救过的人那么多,又有谁真正来帮过他?
埃德加当年在孢子森林所说的犹太人故事虽然有些极端,但今天就是个极端的世界,你救过的人,还不如一直救你的人可靠。
“武源大人!”落在半边的李沉铭,神情微动,向前踏出一步,沉声道。
楚云升扫了他一眼,冷哼道:“你怎么知道我就是武源!”
他声音不高,但很清楚,面具上也看不出任何的表情。
李沉铭却仿佛更加笃定了一般,眼神极为难得露出一丝敬重,答道:“天下间,能仅凭一句话喝退寒武纪第一人曾恪衅,除了您无人可以做到!”
“是吗!”楚云升冷笑一声道,眼神中更是冰寒几分。
李沉铭立即意识到一丝不妥之处,不敢再说下去。
“我不喜欢太聪明的人。”楚云升毫不掩饰地说出原因,并移开脚步,继续道:“你们费劲苦心找我,什么事?”
说话间,他的目光落在三人中的黑发女子身上,犀利地目光似乎要将她刺穿才会甘心一般。
那黑发女子在他的目光下,极力地试图保持心中的镇定,犀利的眼神她见得多了,威胁不了她的心理素质,真正让她控制不住慌乱的不仅是楚云升赫赫的武源名头,更是因为那个身份……还是如此近距离下。
“武源大人,我们三人受秦将军之命,诚挚邀请您去一趟绝密之地!”李沉铭眉头一锁,替那黑发女人解围道。
“我为什么要去?”楚云升似是并不感兴趣地回道,他的注意力大部分被黑发女子所吸引,只有等他靠近了,才突发地发现一丝异状,令他心中莫名的不安。
李沉铭刚要说什么。黑发女人一咬牙,拦住他,抬头看向楚云升道:“武源大人,我姓秦。秦奇英是我的母亲,而我的父亲是——”
“不要说了!”楚云升陡然终于明白了不安的来源,粗暴地打断她,一个可怕的念头刚冒出来便他掐灭在摇篮之中,冷漠道:“如果没有更好的理由。你们可以回去了,告诉秦少校,你们的力量不够资格与我一起玩这个游戏!”
三人心中一震,想起秦奇英在他们出发前曾说过的一句话“你们不懂他……算了,你们不去不会死心的。”
楚云升见他们沉默不语,露出失望之色,抵抗军也什么值得他浪费时间了,当即转身离去。
这三人实力一般,刚到邙山又早已被那么势力盯上,行事更是鲁莽如以前的他自己。既无实力,又无智谋,无法与他形成互补,犹如鸡肋,甚至还不如,只是个拖累!
“武源大人!”李沉铭忽然面露悲怆之色,冲着楚云升的背影大声喊道:“您可以不承认秦错,但人类就要灭绝了!真正的人类!您就忍心看着异种霸占我们的家园,像猪狗一样奴役我们,灭绝我们!灭绝您最后的亲族!
您不是说过宁死不降吗。您不是说过要杀绝异种吗!我们曾是这片土地上的主人,现在是什么,是猪狗,不。连猪狗都不如,我们的父兄他们想杀就杀,我们的亲人他们想奸就奸!
每一天,每一秒,都有我们无数的同胞被他们摆在解剖台上,做着各种生死不如的实验!
只因为我们是最低贱的人类?只因为我们是他们口中的劣势物种!我不服。我不甘心,我们有五千年的骄傲,我们也有自己的尊严,哪怕是一点点!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上天创造了我们,又要抛弃我们!”
“亲族?”楚云升猛地停下脚步,背对着他们,寒冷道:“我的亲族早已死绝!”
“不!”李沉铭浑身一颤,他竟一改之前阴沉的神色,激动地轰然跪下,泪流满面道:“武源大人,我们都是!我们每一个人都是您的亲族!因为,因为您和我们都是无法觉醒的人!因为我们的身体里流着一样血!纯净的血!没有受到污染的血!我们才是真正的人类!
可是流着这样的血的人,却被异种们视为劣势物种,一天天在遭到惨绝人寰的屠杀与欺凌,已在濒临灭绝的边缘!
我们三人,这次来邙山早已生死度外,只求能见您一面,告诉您,您还有不甘屈服的同胞,还有亲族!只想替每天垂死挣扎在死亡边缘的同胞们,问一问您,我们是否被抛弃了!”
他的声音越来越凄厉,双目中透出无边的仇恨与悲伤,一切的骄傲在此刻也化作了绵绵无绝期的痛。
“人类?”楚云升缓缓转过身,心中不知为何生出一丝悲凉,这丝悲凉发自他的灵魂,但他的一生所历之艰辛瞬间便吞噬了这丝悲凉,终仍是漠漠道:“你们又怎么知道我就是人类?你们说我是人类,他们说我是神人!可笑吗!我都不知道我如今是人还是鬼!”
“问您的心!”李沉铭跪行几步,无比坚定地大声道:“武源大人,问您的心!让它告诉您,您是谁!也只有它能告诉您!”
“我的心?”楚云升哈哈大笑道:“我的心早已经死了!几十年前就死了!如今连尸骨都早已找不到了!”
“不,它还活着!”李沉铭用尽全力,高声喊道:“我知道它还活着!您为何颁布武源令,它就为何而活着!”
“活着?你可知道,我一生铸错,一错再错,如今死期将至,时日不过数月!还有何可活?你堂堂男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