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寒武从来没见这过么大场面,光是外面的那些飞行器,就足以令他手足无措了,“天人”的威压从他懵懵懂事起就如烙印一般深深打入他的心灵,不是一天两天,也不是楚云升在他面前杀几个“天人”,就能简单消除的!
他是个厚实但却内慧的人,知道屋子里站着的这些人全都是“天人们”的巨头,这给他的压力是可以想象的!要知道,一年之前,他还只是一个见到“天人”不由自主就会下跪的“贱民”。
因此,余寒武心里很是害怕,这种害怕并非来源于死亡或者其他危险,而是一种心理上的强大压迫——自卑!
这里的每个人看起来都比他干净百倍,聪明百倍,强大百倍,更比他有知识、有见识、有气质,在遇到师傅之前,他从未见过可以穿着这么好的衣服的人,也没见过这么多可以长的如此漂亮的女人,更没见过如此之多的武力赫赫的男人。
如果不是师傅坐在这里的话,他早就躲起来了,他太自卑了。
然而,这也是他第一次发觉师傅真正的 “强大”之处,以往师傅只是单纯的武力展示,因为他对散武们所说的“武源”这个词实在没什么概念,对他压迫感还不如“天人”,所以如果说以前那种强大会让人害怕的话,那么眼前的天人纷纷落泪下跪,给人带来的则是灵魂的震撼与征服。
但他却不知道,这正是他的师傅楚云升原来计划中的“交锋第一步”,只是楚云升本人也没料到姚翔等人的反应竟是如此的激烈。
在他原先的计划中,考量了很久,最终选择了以这种方式先忽悠住一批人,根据他目前掌握的信息,各方势力内部并非整版一块,尤其是在对待他的问题上,矛盾极为复杂,所谓的“同情派”大有人在。
所以。他的这第一步交锋,不准备用武力,也不准备用怒骂,而是发动感情攻势。对一些人来说,心灵上的内疚与自责,远远胜过对他直接的责骂或者生命威胁。
而剩下的那些极为聪明与冷静,内心极为强大的人,这招自然是不管用的。比如丁颜,他的冷静越发的令楚云升觉得可怕。
只是,这第一步的计划,刚刚实施就纰漏连连,不但楚云升没想到只是说出事先设计好的假话也会心痛,也会难过,就连姚翔等人的反应激烈程度也超出了他原先的估计。
但姚翔对景恬的自责,楚云升是能理解一点点的。
当初他还在金陵城的时候,记得有一次景恬被一个黑武抓去,在解救的时候。是姚翔从楼下接住了跌落下来的景恬,自打那次以后,姚翔似乎对景恬始终都有那么点意思,只是后来虫子压得所有人都喘不过气来,守城之战一波接着一波,谁也没功夫和精力去了解他的儿女情长,现在听他这番话,也不知道在自己离开金陵城后的那段日子,两人是不是更进了一步?如今都无从问起,因为景恬已经走了。
所以。丁颜的一声“喝斥”,没有挡住“情绪瘟疫”的传播,却令楚云升心中一拎,冷静下来。第一招不管真正效果如何,已经使完,下面开始就该轮到第二步了。
他的难过也是有范围和限度的,不是每个人都还值得他如此,因为这里站着的也不仅只有旧友,尚有诸如当年冰火使等等早先复苏的异族。对这些人,楚云升心中只有恨,却是没有痛的!
另外,还有一些他原本就不认识的人,就更加没有什么感情了。
但这些人既然能进来,说明手中是有做主的权力的,自然还有另外一翻话说。
“起来吧,下面说说正事了 。”楚云升一边说着,一边兀地觉得好累好累,智力上的交锋终究不是他的强项,且不说别人,他自己都能被自己绕进去,可见算计来算计去的生活至少在身上也并不那么快乐的。
他定了定心神,事情还没结束,即便是硬着头皮也要继续下去,于是眼光有意无意地朝着另外一群人扫去,淡淡地说道:“我有三个条件,第一,我父母及姑妈一家的完整骨灰与遗骸,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样的办法,从现在起,二十四个小时内,必须给我送过来,少一分一毫,我当即与你们开战,不死不休!这是底线!”
楚云升的声音越发的严厉,眼神中也透出逼人的寒意,在衬上他身后的殇,屋子中的气氛顿时随之一变,杀气腾腾。
稍顷,估计没人愿意这个时候站出来鲜明旗帜的触怒他作为一个人的底线,楚云升身体稍稍前驱,继续逼视着众人道:“第二,当年参与逼死我姑妈一家的凶手,必须处死,参与挖掘我爸妈骨灰的,同样处死,以儆效尤!”
其实,楚云升明白这话说也是白说,真正的凶手都是核心人物,是不可能被处死的,实际动手的不过是爪牙,焕就曾明确的告诉过自己,他们可以牺牲一些人,但不可能为这事,损害人神决战前的各族高端战力,所以这点即便他们答应了,处决的也不过是一些替罪的倒霉鬼而已,而且这事最终还是焕说了算,别人不行。
然而,明明知道是白说,他还得说!
这代表了他的一种强硬的姿态,一种坚决的态度,如果杀亲掘坟的人和事,他都不追究的话,不但过不了自己这关,武源这个名头也要大大折扣了,这对他真正的复仇计划是大为不利的。
他终究是不会放过那些人的,哪怕需要几代人的努力。
屋子里面的人都是聪明的,起码不比楚云升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