稆勺很快就来到后院。
见稆涡正坐在桌子旁等待,放下虬龙汤道:“爹!汤煮好了,快吃吧。”
说完即刻转身往回走,准备回房继续睡觉。
“等等!”稆涡喊叫一声。
儿子稆勺停止脚步,回头观看;爹爹真馋,两手已经把泥鳅捞起,一边撕着,一边啃,哪儿有时间说话。
稆勺只好站在稆涡面前,两眼直直地望着他吃虬龙,等待吩咐。
可是,爹爹稆涡一直没时间说话,嘴里只顾吃虬龙,不一会儿把一条虬龙肉,啃得一干二净,只剩下一根骨头架子。
而后,他一手提着骨头架子,腾出另一只手,端起虬龙汤,一口就喝下去了半碗。
接着把另一只手里的骨架塞到碗里道:“端回去吧!一定让你媳妇把剩余的汤和骨头一起吃干净,一点都不能剩。”
“一定吃干净……”
稆勺看了看,那被啃得精光精光的虬龙刺和骨架,连一丁点肉都没有了,还塞到半碗汤里,这哪儿是想让媳妇喝,简直是糟蹋人。
可是,对爹爹的话不能违抗,只好重复着保证,“好的,儿子保证让媳妇把汤和骨刺全部吃干净……”
“对!一定要吃干净,丁点不剩。”稆涡点了点头。
他讲的吃“干净”,是连刺带汤全部吃到肚里,一点不剩的意思,用“干净”代表“吃完”。
儿子稆勺哪儿明白,认为,爹真会捉弄人,你把肉吃完,剩下半碗汤也就算啦,何必把吃剩下的一根虬龙骨架和长长的刺,又放回到碗里。
这不成了一碗馊水垃圾吗。
碍于父命不敢顶嘴,只好把放有虬龙长刺的半碗残汤端回……
他出门抬头观看,此时正是秋初的晌午,镜子般的水面,反射着银色的光。稆家坟村边的绿柳和白杨静静地耸立着,给涡河投出凉凉的阴影。河坡上的青草、芦苇和红的、白的、紫的野花,被高悬在天空的太阳蒸晒着,空气里充满了甜醉的气息。
这时,稆勺媳妇从堂屋里出来。
她见丈夫稆勺又把汤端回,即问道:“你不是把泥鳅汤送给爹去了,为何又端回来?”
稆勺把汤碗放到媳妇面前道:“爹把虬龙肉吃了,只剩下一根刺和半碗汤,他让你连刺带汤一起吃下去。”
“什么……”媳妇闻听所言,脑袋都要气炸了。
简直是老公公对儿媳妇的侮辱,当即拒绝;“我不吃,什么虬龙汤,一根被爹啃得精光的泥鳅刺,半碗涮嘴巴骨子的水……”
稆勺闻听媳妇所言,摇了摇头,倒埋怨起稆涡来,“是啊!儿媳妇怎能喝老公公涮嘴巴的水,外人知道成何体统。”
“岂有此理!”媳妇闻听所言,更加起劲了。
随大声吼叫起来:“那别人一定怀疑,儿媳妇与老公公之间……
有什么不清不白的事情呢,丈夫的剩汤都不喝,为何单喝老公公的涮嘴巴水,他们之间咋那么亲密?”
“咦!”
此时,稆勺心里错综复杂,媳妇硬是不喝。
可是,爹爹让儿媳妇喝啊!他明明知道涮嘴巴的水,为何非要儿媳妇喝?
肯定有他的道理。再说,自己已经答应爹了,怎能出尔反尔。
不行,一定劝媳妇喝下。
他见媳妇吼叫,当然也不相让,大吼道:“管他外人说什么清白不清白的,爹让喝,你就喝,自然有爹的用意……”
“什么用意,”
媳妇不满的道;“存心不**良。开始我尝尝都不让,剩下涮嘴巴水让我喝,我就是不喝,”
“不喝,”稆勺发怒了。
脑袋暴起青筋,活像一头雄狮,他立即端起虬龙汤往媳妇嘴里灌去。
媳妇躲闪着,两手推着,脑袋摇得像布朗鼓,口里喊叫着;“我就是不喝。”
“不喝不中,”
稆勺一手端着汤,一手抓住媳妇,又怕弄洒了虬龙汤,只有话语步步紧逼。
“不喝,不喝,就是不喝,”她扭着脑袋摇着手。
稆勺只好放下泥鳅汤,他要以武力制服媳妇。
二人厮打起来,那暴怒的额头,活像两只斗鸡公,互不相让。
吵闹声惊动了隔壁老二稆铲的媳妇,(注;古代女子没名字,称老大媳妇,老二媳妇,再不然就是张氏王氏)
她看热闹来了。
岂知,老二媳妇是个挑拨是非的人,平时油腔滑调,嘴像刀子,奸诈狡猾,如果她掺和进来,小事变成大事。
她进门就打起啸腔;“吆!吆!这是干什么?”
老大稆勺见老二媳妇到来,心想,一个惹祸的鸟儿,又凑热闹来了,一个媳妇都难对付,妯娌两个合起伙,更难对付。
他只有暗暗埋怨,“为何不早不晚在关键时刻赶来,如果晚一会儿的话老子就灌到肚里去了。”
“灌什么呀?”
老二媳妇往碗里看了看,她没看出什么。
老大媳妇见来了个帮忙的,好像受多大委屈似的,哭诉道:“爹喝剩下的刷嘴巴的水,”
“啊!”老二媳妇故意吃惊。
她开始挑拨了,“喝老公爹剩下的汤,岂不成了相好。”
“什么话啊!”
稆勺嫌弟媳说话难听,“你……你少掺和。”
“咋啦!”老二媳妇大眼一瞪。
他立即大声吆喝起来,“在大门外都能听到你们夫妻争吵,儿媳妇与老公公那个……”
她的意思是私通,故意不说明白。
“什么……”老大媳妇听着多不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