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思钰带着阿蛮离开了洛阳,巡视各州县民情,杨复恭留在洛阳主持大小事务,也不知是何人把李昭将要就任河右节度使、洛阳留守一职,整个洛阳一下子像是翻了个一般,无数人前往李昭府邸,几乎把李昭的门槛都给踏碎了,这让李昭夫妇很是不安。
李曜最终也未死掉,但被挂在城头也算丢了半条命,这种和尊严双重打击,让李曜大病一场,数次徘徊在生死间,最后还是撑了下来,只是身上多处冻伤严重损害了他的身体。
李曜大病一场后,就未开过一次口,这让照顾他的小翠很是担心。
两人相比,就没可比性。
因李昭之故,开封也起了变化,一开始所有宣武军都担心李思钰会出兵汴州,哪怕李思钰离开洛阳,巡视各州县,宣武军依然不敢有任何放松,唯恐李思钰是在麻痹他们。
可当李昭将要就任河右节度使、东都留守一职后,宣武军这才大大松了口气,他们知道李思钰没有继续攻打他们的意愿。
小棒头出使开封,一开始所有人都很重视,毕竟小棒头背后站着李思钰,而且他们不敢确定李思钰会不会出兵攻占汴州,当他们知道李思钰心思后,又起了拖延心思,对小棒头也用起了“威逼”手段来。
小棒头只是个孩子,哪里经得起这些杀人无数的将领吓唬,每每交锋都落于下风,这让刘大猛很是火大。
这都商议了好几日,每日一议,每日小棒头都是抹着泪回来,这让留在馆邸的刘大猛很是火大,他未扛着帅旗前来,他人也算都知道了这么一号浑人,根本不让他前去商议。
刘大猛多年不见的青春美丽旮旯痘也冒了出来,嘴里也起了溃疡,正在屋里转圈呢,小棒头推门进来了,刘大猛忙回头去看,果然又是两眼通红,他知道,这小子又在门外把眼泪擦干净了,至于那被风沙眯了眼的混账瞎话,他不知道都扔了多少年。
刘大猛一看到小棒头又哭过一回,大怒。
“朱温狗贼!”
刘大猛仰天大吼。
“混蛋,混蛋!老子,老子剁了你们!”
“娘希匹的,娘希匹的!”
刘大猛气的把李思钰偶尔骂的话语都带了出来,在屋内狂躁打转,想要砸东西,可屋内能砸的早被他砸了,指着朱温府宅方向大骂。
“混蛋,欺负个孩子算什么本事,有种过来欺负老子!”
“混蛋,混蛋!”
刘大猛打圈大骂,看到小棒头低头啜泣,很是生气,蹲在地上,点着小棒头脑袋训斥。
“小棒头,小棒头啊!你怕他们个鸟?”
“啊?”
“不服就干!咱大帅专治不服!”
“你怕他们个鸟?”
刘大猛看着眼泪更多的小棒头,想要按在膝上狠揍一顿,可他又不敢,若是让大帅知道了,决饶不了他,他可是知道这小屁孩几乎与阿蛮小姐一个待遇。
刘大猛胸中怒火万丈,可就是有火发不出去,没处泄火的郁闷让他几乎发疯了,恨不得狠狠扇几下自己耳光,应该多哀求几下的,应该把大帅旗扛来的!
刘大猛大骂一阵,最后一屁股坐在地上,怒道“这次他们又是如何说的!”
小棒头低着脑袋,好像犯了天大错一般,喏喏说道“说说钱粮还在凑”
砰
“骗鬼呢!骗鬼呢!这么大的一座城,这么丁点钱粮都拿不出来?”
“骗鬼呢!”
本不想生气的刘大猛一听到这么蹩脚的借口,怒气蹭蹭直冒。
刘大猛两眼泛红,而且越来越红,一个翻身跳起,大步走出馆邸,还未见他刚刚走出房门,门外立即出现一大群人,密密麻麻,个个肩扛巨盾,把房门堵得死死的,看到这些人,刘大猛更是大怒,可也知道他是无法冲出去的,他在第一次想要冲出去时就知道了,他是别想冲出去的。
这些手持巨盾的兵卒也不向他动手,这些人手里只有盾牌,连个棍子都没有,无论是打是骂,他们都丝毫不反抗,就是用巨盾堵住门口,不让刘大猛跑出去。
这种无声对抗让刘大猛很是恼怒,却也很无奈。
刘大猛显然是急眼了,甭管三七二十一,随手指向一人,怒道“明日,明日老子不见到钱粮,老子就砍了小棒头,老子剁了老子的头颅,朱温狗贼,你他娘地有种,有种明日就别让老子见到钱粮!”
刘大猛也不理会这些人,转身回屋。
砰!
一声重重关门声,房门一阵剧烈抖动。
“麻烦了。”
所有扛着盾牌兵卒心中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一级一级上报,最后放在了朱温的案头,看着刘大猛威胁话语,朱温恨不得立即把刘大猛剁碎了喂狗,可谁都知道,刘大猛一名不值的背后站着另一人,一个让他也不得不暂时低头之人。
阴沉着脸的朱温很可怕,刘大猛不怕,那是因为有李悍虎,有个一怒即起兵的二愣子李悍虎,而宣武军上下可无人有这种庇护,没靠山,那也只能自认倒霉,老老实实趴在地上,而现在张言就趴在地上。
朱温冷冷看向趴在地上的张言,良久才露出笑脸,如沐春风。
张言趴在地上,动也不敢动,他很清楚现在是最危险时期,若他今日“病故”也非易事,这种事情也不知发生了多少次。趴在地上将近一刻钟,动也不敢动,就在他将要撑不住时,朱温开口了。
“张大人快快请起。”
张言忙又向下趴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