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再世诸葛,昏迷时候也束手无策。
更何况,多智近妖的程度,我还远远不够。
而最麻烦的却是,一再地出现变化。
每当我自认为了解一个人时,却会发现这只不过是伪装。
我不由得想起了一句话,当你窥伺黑暗的时候,黑暗也在窥伺你。
我在伪装成良善之人时,王守旭或许伪装的懦弱之人。
也或许是,心狠手辣也不是他的真面目。
他只是擅长伪装,喜欢戴着不同的面具。
就像是多重人格障碍,会在无意识间切换不同的人格。只是,王守旭是有意识地转换自己的性格。
如果我还能睁开眼睛,如果我还能睁开眼睛,接下来,我应该怎么做?
我的意识飘到很远,那一刻,我忘记了时间,忘记了身在何处,也忘记了自己的命运。
我只是像一个游魂一般地飘荡着,天旋地转。那一刻,我已经认定自己已经死去。
人,原来真的存在灵魂。
那一刻,飘飘荡荡的我,这样想着。
我忘记了自己需要做什么,更记不起自己还想做什么。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一直徘徊在那一天晚上。
在度假酒店里,我趴在桌子上,正昏昏欲睡之时。
突然,我听到了一声异响!
砰、砰、砰!
是什么样的撞击,可以在隔音效果良好的度假酒店里,从二楼传到一楼?
那天晚上,我站在门外,手放在门把上,松了又紧,紧了又松,直到那异响停止。
我不停地在那天晚上徘徊,要不要开门?
开,还是不开?
开了,就能发现秘密吗?就能阻止这一切吗?
不开,一切就按原有轨迹继续进行着?
然而,都不是。
无论我下定了多大的决心,到最后还是会回到桌子上,然后又起身站到门前。
终于,我受不了这种无限的枯燥循环。
我冲了过去,想要将门打开。
下一刻,我睁开了眼睛。
王守旭已经没有了身影。
我,躺在车里,不仅双手,就连双脚都被拷在车把手上。
一个人四肢都被捆住时,基本已经毫无威胁。
双手的灵巧这一刻毫无用处。
双腿的力量更是泥牛入海一般。
我很用力地挣扎着,却总有一种使不上力的感觉。实际上,就算使得了又如何?
我可没有王守旭那种自己解开手铐的本领,想用蛮力将把手破坏,若是没有被拷住,或许我还能做到。
现在……不过是痴人说梦而已。
不过几分钟,我便喘着粗气,额头都渗出热汗。
我躺在车里,只剩下求救的权利。
我苦笑一声,在昏迷之前,我曾经嘲讽着王守旭,嘲讽着中国人的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我嘲讽王守旭的天真,竟然会认为路人会无缘无故地帮助他。
谁知道,到了最后,原来这一切都是王守旭在提醒我,尽快想一个法子从眼前这个处境下逃脱。
自救毫无希望。
然而将希望寄托给他人,恐怕也是难以实现。尤其是,王守旭在离开时,特意地将车用黑布罩住。
现在,我连时间都无法判断。
既然已经无法挣脱,我也不愿意再浪费力气。
我疑惑不解的是,王守旭伪装的目的是什么。
同样的,为什么会突然又撕开面具?
是因为我要去d市么?
唯唯诺诺,毫无主见,甚至就连眼神都那样畏葸不前。再加上各种不自信的小动作,让我在几个照面便定下了王守旭的性子。
我果然还是小瞧了这家伙,我咬着牙有些不甘地这样想到。
我真的没有想到,王守旭竟然做了这么久的伪装。
那么,他是凶手么?我心底升起了一个疑问。
还有,为什么他不杀人灭口?
我已经不是警察了,就算我死了,之前案件能做得如此缜密,处理一个微不足道的我也不是特别困难的事。
所以,为什么没有杀了我?
我还有利用的价值?
我的心里开始猜测着他们的想法。
于此同时,我开始在想,是否一开始就是冲着我来的?
但是,很快我就否定了这个想法。
如果是冲着我来的,真的害怕我能将这件案子破了,那么在棋高一着的时候,他们就应该斩草除根,而不是仅仅将我锁在车内!
我闭上眼睛,这个时候的我,除了思考别无他路。
王守旭一直戴着面具在和我交谈,那他的话里真实性存在几分?
谎言的最高境界便是真真假假,虚虚实实,达到以假乱真的地步。到了最后,就算是自己,都相信了真实的谎言。
王守旭在诉说着那段往事的时候,那追忆的神色,不像作假。
在谈到楚守源时,那咬牙切齿深仇大恨的模样更是真实不做作。
可是,如果这一切都在他的计划之中呢?
一个如此多变之人,他极有可能早就猜到了这一点。
所以,那一幕交谈或许是第一次,但在王守旭的记忆里,早已模拟了无数遍。
甚至于,将我想要问的一切全都列好了标准答案。
王守旭的变化或许会是案件崩溃的开始。
我的心里不由担心起来。
一直以来,我将王守旭的定位在备胎上。
可是,这一次我终于为自己的自负付出了代价。
我一直瞧不起的人,一直都没有任何想法窥伺秘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