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随着他的才名越来越盛,甚至有些盖过了嫡出的兄长,然后他的屋中渐渐的出现了许多漂亮的丫鬟,那些漂亮的丫鬟回故意给他塞荷包,他身边的小厮会故意在他面前说起青楼的好处,出门会故意将他往赌坊里面带的时候,他就渐渐明白了。后来漂亮的丫鬟和小厮都没能带歪他,他的吃食便总会出现一二样相克的东西。
身为嫡母,怎么可能会真的真心对待丈夫的庶子。他明白,若他继续这样优秀下去,以后像这样的事情只会越来越多,甚至越来越冷酷。他的生母不过婢女出身,他身无依仗,又怎么能斗得过出身显赫的嫡母。就算他能考了功名,以后任了官职,她有嫡母的身份在,还多的是手段等着他。
既如何,又何必呢。所以当日嫡母和姑母按着他的喜好找到了赵姜氏,演了一出戏将赵姜氏带到了了他的面前,他也就如了他们的愿自愿走进她们的套子里面去。他失去了对她儿子的威胁,她为了名声也乐得做一次好人,不再算计于他。
而他则趁机带着赵姜氏远远去了四川,不去碍嫡母的眼,反而能在四川逍遥自在,得一个善终。
就如女儿现在的情形一样,她身无依仗,只能靠着宣国公府。而她只要按照宣国公府的意思去做,好好照顾两位小殿下长大,辅佐二皇孙,就算宣国公府不会对她太好,却也会给她一个善终。若不然,一个不听话的棋子,宣国公府说舍弃也就舍弃了。
他明白女儿的想法,她想扶持他来帮助她,但许多事不是她一个女儿家说扶持就能扶持得起来的,更何况达到宣国公府那样的底气。她没有兄弟,单靠他这个父亲根本无法撑起来,所以只能依靠宣国公府她才能在东宫活得顺遂。
赵四老爷知道赵婳此时不会听得进他的话,也不想多说,站起来跟赵婳告退道:“微臣已见过了娘娘,解了思女之情,微臣不好在东宫多留,就先告退了。”
赵婳没有说话,也没有看他,赵四老爷对她行了礼,然后转身准备离开。只是走到门口时,到底还是忍不住,回过头来劝告道:“等娘娘静下心来,不防多想想微臣的话。”
等离开了东宫,赵四老爷和赵四夫人坐在马车上,赵四夫人正在絮絮叨叨的说着见到女儿的兴奋,而赵四老爷却望着车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赵四夫人道:“果真是进了东宫就不一样,婳儿现在是越来越有威严了,性子也有些不同。”说着叹了口气,道:“按说婳儿变成这样是好事,可是我还是更喜欢婳儿以前的性子。”
赵四老爷心道,何止是进了东宫后就不一样,从四五年前婳儿出了事醒来之后性子就有些变了。他很清楚自己自小养大的女儿是个什么性子,婳儿是个心善也懂得感激的性子,知天乐足,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有这么大的野心。
果真是因为东宫的生活改变了她的性子吗?还是很早她就已经开始变了。他有些不明白女儿的性子为何会大变,但他却更加怀念以前的婳儿。这个女儿,让他感觉陌生,有些不像是他的婳儿,像是披着婳儿皮囊的另外一个人。
赵四老爷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转头对赵四夫人道:“夫人,我们过继一个孩子如何?上次大哥说可以替我们从族中过继一个孩子来,我们挑个小一点的,慢慢养着也就能跟我们亲了。”
赵四夫人皱了皱眉,道:“你怎么想起了这个,你不是说过我们有婳儿就够了的吗。”
女儿虽有些变了,但赵四夫人还是那个疼爱女儿的母亲。他们只有婳儿一个,满腔的疼爱都只给了婳儿。若是再过继一个孩子,免不了就要分出一些疼爱给这个孩子,这让她有种背叛女儿的感觉,她并不大愿意。
赵四老爷道:“婳儿是我们唯一的女儿,我自然疼她,可是我们也得有个孩子来继承香火。”
赵四夫人哭起来:“你这是怪我没能给你生个儿子?”
赵四老爷跟赵四夫人恩爱了一辈子,最见不得妻子哭,闻言不由抱了她安慰道:“好了,好了,你不愿意,那便算了吧。”
赵四夫人只道丈夫心中仍是怪自己没能生下儿子的,心中越发的伤心,只好靠在丈夫的肩膀上哭。
却在这时,坐着的马车突然停了下来。赵四老爷奇怪,问驾车的马夫道:“怎么回事?”
马车隔着帘子,对里面的赵四老爷和赵四夫人道:“四老爷、四夫人,有东宫的车驾经过,我们且先避一避。”
赵四夫人听了也不哭了,奇怪道:“太子殿下就在东宫,这是东宫谁的车驾?”
赵四老爷掀开半拉帘子往外看了一眼,只见一辆极其华丽的翠盖朱缨八宝车缓缓从他们车前经过,车帘子上坠着的众华璎珞在阳光下散射出亮丽的宝光。翠盖朱缨八宝车后面跟着又是一辆朱轮华盖车,往后是一队一百人左右的侍卫。
赵四老爷放下帘子,对赵四夫人道:“想是东宫里哪位得宠的娘娘吧。”
等外面的马车和侍卫都过去之后,外面的马夫才喊了一声“驾”,然后驾驶着马车往宣国公府的方向回去。
而在另一边的东宫门前,华丽的翠盖朱缨八宝车停了下来,先走下来两位宫女,宫女打了帘子,然后马车里走出一个抱着孩子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