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师父!!”
“呜呜,徒儿!!”
“你受苦了!!”
“xxx!!xx不是人,诅咒他平地跌跤,喝水塞牙,吃饭有蛆,衣服破洞!乖乖好徒儿,这么就没见面,你一定很想念师父吧~~~~”
一大一小两个人影抱头痛哭。
——以上,是花绿芜设想中与师父见面的场景。
独孤栖白告诉她师父受了伤,但看他的意思不是很严重。再说了,师父一向和自己一样生命旺盛,无论受多重的伤,只要没死透都会很快生龙活虎,花绿芜还从来没见过他很虚弱的样子呢,因此快要见面的喜悦倒比心中的担忧更多。
可是现实中——独孤栖白坚持她第二天脚踝好一些的时候才收拾行李,用软轿抬她去见师父——等满怀兴奋地打开门以后,却只见一室寂静,师父闭着眼睛,极为安静地躺在床上。
瘦小,苍白,疲惫。
很少见他这么没精神的样子呢。
伺候的婢女在用湿毛巾给床上的人擦脸,见到两人进来,连忙收拾好东西,垂手站在一边行礼。
花绿芜脚还痛,心里头撒急,干脆单脚跳过去,独孤栖白紧跟在她身后,随口问那个婢女:“老人家昨儿怎么样?”
那婢女说:“刚送来时还是清醒的,昨天知道脱离了险境,就直接睡着了,一觉睡到现在也不醒。奴婢问过大夫,大夫说没有多大问题,只是老人家毕竟受了些折磨,前头虽靠一股精神气撑着,但伤势毕竟是累积下来了,因此要好好调养。已经替老人家上了药,虽然昏迷着,但是也喂了一些粥水,余下怎么治疗,要等老人家醒过来再说。”
这边说的话,花绿芜都听到耳朵里了。婢女早就为她拿过来一个小凳子,她坐在床边,眼巴巴地瞅着熟睡的师父,像是急于与主人亲昵却不被理会的小狗,看起来有点可怜。
花绿芜伸出手指头轻轻戳戳师父的脸蛋,肉松松的,老头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她又摸摸老头清洗干净的,花白稀疏的头发。
嘴角本来是翘着的,还为了相见而喜悦。此时却蓦地酸楚起来,她的手从师父头发上滑下来,抓紧了被子。
婢女用眼角微光瞅着这个主人亲自陪同过来的姑娘,有些好奇。这位是谁?会是未来的女主人吗?要知道主人从未带陌生女子来过这里,而且,单从主人的眼神就可以看出,主人对待她很温柔呢。此时,那个姑娘忽然坐着发问:
“是从哪里发现我的师父的?”
“红梅山附近。也不知道你们师徒得罪了什么人。”
花绿芜低着头,想起在红梅山时隐峦道长塞给她的纸条。虽然那张纸条最后不见了(很可能被独孤栖白处理掉了),可她也大概猜出隐峦道长的目的了。杀了自己,然后栽赃给师父吗?
真狠毒!这是为什么?!
不,不对!也许,自己根本就不是他的女儿吧?虎毒不食子,有哪个做父亲的一定要绞尽脑汁害死自己女儿呢?
此时的她当然不能理解隐峦道长千回百转的心思,因此思绪立即朝另外一个方向转去。
也许自己根本就不是隐峦道长的女儿,其实他只是为了某个不可告人的目的,假冒自己的父亲罢了。想到这里,她心里立即轻松起来,并且对隐峦道长充满了痛恨。
真是的,这一次要不是独孤栖白,自己和师父可就真栽在隐峦道长手中了!
还有……既然敢害皇后,那么罗钰……
想到这里,花绿芜心中一紧,刚想说话,却看见旁边垂手站立的婢女。
“独孤栖白,我有话要和你说,能不能先叫她们回避?”
“可以。你们都下去吧!”
“是,主人!”
等婢女们都退出,并且关上门以后,花绿芜才看着独孤栖白的眼睛说:“我也不知道是谁害我。不过,既然能在重重守卫的皇宫中对我下手,还能制住我师父,这人的手段可见一斑,更是无法无天。有这么一个人隐在暗处,我很担心皇上现在的安危。独孤栖白,你能送我回皇宫吗?”
独孤栖白一怔,心里不太舒服。“现在?”
“是的,越快越好,否则我怕来不及!”
独孤栖白凝视她半晌,尽力压抑下忽然涌上心头的嫉恨,垂下眼睛道:“其实,我不赞同。”
“为什么?!”
“理由有四。第一,对方能在皇宫对你下手一次,就能下手第二次。现在皇宫没有这里安全。”
“第二呢,你师父现在这种情况,不宜贸然移动。”
“第三,那人虽然伤得了你,却伤不了武功盖世的罗钰。再者你失踪以后,罗钰一定大肆寻找,对方躲还来不及,不会贸然出头,所以你留在这里,罗钰也相对安全。但倘若你再次出现在皇宫就不一样了,对方肯定担心你暴露他的身份行踪,就算冒险也一定会想法子杀你。甚至会先下手为强,冒死刺杀罗钰,反而让你们都陷入危险之中。”
“最后,你现在怀着孩子。这几月本来就是最危险的时候,你不能再受折腾了。”
这四点,一个比一个有力。花绿芜就算不顾及自己的性命,也要顾及师父、罗钰跟肚子里孩子的安危。
“可是这么说的话,难道我就要一直留在这里吗?”花绿芜沮丧极了,不甘心啊。
“……至少要等你和你师父的伤势完全康复吧。别着急,车到山前必有路,我会尽力帮助你的。”
的确,他一直在帮助她。甚至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