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摊在膝盖上的书,咳了一声,示意婢仆下去。

等门关上,花绿芜便冷笑道:“你的好姐姐来了,你怎么还不动如山,还不赶紧穿上衣裳去找她啊,省的她老是在外面吹什么破笛子,缠缠绵绵哀哀切切的,吵得我睡不着觉!”

罗钰推开被子,下身只穿着绸白亵裤,转身坐在床沿,垂下的两条腿极为修长,正面对着花绿芜。怔了一会儿,才笑道:“你也睡不着啊?好啊,过来,我抱着你睡。”

花绿芜小脸一寒。旁边是半人高的牡丹青花瓷,注满了半大瓶水,上面绽放着妖娆的重瓣花卉……本想砸,一时没忍心。右侧壁橱上搁着三彩小盖碗,花绿芜抄起来就狠狠砸过去!

罗钰神情不变,及至盖碗快要砸到眼前,倏地伸出右手,牢牢接住,顺势放置在床头小柜之上。这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快逾闪电!纵使花绿芜正气得半死,也不由得暗中佩服。

“糖豆,你怎么又乱发脾气?我早已经和你说了无数遍了,我跟云若衡毫无干系,形同陌路。”

花绿芜心中一痛,冷笑道:“就装吧你!我看你是有贼心没贼胆!人家都千里迢迢找上门来了,还形同陌路?!你赶紧给我出去,要么把她赶走,要么你和她一起走,别碍我的眼了,我还得睡觉呢!”

花绿芜侧立门前,掐着腰撅着嘴,看也不看他,浑身散发出我很不爽的气息。

罗钰忽然觉得她这造型特别像一只愤怒的茶壶……很凹凸有致的茶壶……干咳一声忍住笑,同时郁闷的心情忽然消散了好多,嘴角扬了起来。

“你怎么知道云若衡是来找我的?要我说,她这次定是来找你的。”

花绿芜冷哼一声,简直被气笑了。

罗钰起身,一边穿衣一边缓缓道:“你啊,干吃醋,却一点儿也不了解她。”

“吃醋?哈哈哈谁吃醋?……你才吃醋呢!”某人抵死不承认,如被踩了尾巴的小猫,脸涨得通红。

罗钰笑一笑,没拆穿她,接着说:“云若衡是个精明的女人,找你定是为了救包氏。你不知道,云若衡的师父是当朝长公主淑宁,也就是江湖上有名的白道领袖百花观音。百花观音的丈夫是皇后之族弟,皇后之子便是太子,因此师徒两人属于太子一派。”

“独孤一族本是拥皇派,却因为处置泰丰十三年的贪墨巨案,得罪了皇后。这两年被皇后太子排挤,于是渐渐和二皇子结成联盟。”

经他一点拨,花绿芜发热的脑袋便冷静下来,恍然大悟,问道:“你的意思是说,石元载是独孤家的女婿,因此是二皇子方面的人,包氏既能和他对抗,云若衡又肯在这时候现身,所以包氏是太子一方的人了?”

“对,正是如此。”

花绿芜道:“孤独家的人才找过你,云若衡接着就出现。石元载身为盐铁使,天底下最肥最油的差事,那包家又是有名的海珍商人,财帛无数。包氏上次陷害我,便是因什么破账簿……怎么,难道两派又要斗法,再弄出一个贪墨案么?”

笛声悠扬婉转,萦绕耳旁,一片清幽祥和之意。花绿芜的神色却凝重起来,浑身泛起了寒意,喃喃道:“倘若如此,可不知又要死多少人了……唉!”

罗钰已经穿戴整齐。长身玉立,一身黑衣,花绿芜瞥了他一眼,心中一跳。心想这混球虽然负心薄意,天底下能将黑衣穿地如此尊贵好看的,除了他却也没几人了。

罗钰缓缓走过来,花绿芜身子一僵,随即毫不示弱地瞪着他。

罗钰居高临下,深邃的眼睛眨也不眨地凝视着她。两人贴的特别近,花绿芜甚至可以嗅到他身上淡淡的好闻的气息。

“干,干嘛?!”奇,奇怪?!靠的这么近要做什么?

罗钰不答,充满研究性地看着她……的胸部,忽然伸手轻柔地按一按她的小肉包。

“啪!”那触感让花绿芜寒毛直竖,羞得小脸通红,想都没想,一个大耳刮子就招呼过去!

罗钰伸手一挡,那清脆的响声就落到他修长的手臂上。

花绿芜风中凌乱,简直说不出话来,罗钰便揉着胳膊指责道:“你打得也太用力了!我让人给你买了些成衣,只是想看一看有没有记错尺寸。”他居然还挺委屈。

“你……!!”花绿芜护着小肉包,悲愤交加地看着他。占便宜也就算了,居然给出这么烂的解释,他真心以为她智商很低么?!

罗钰也觉得没意思,干咳了一声道:“你总不能穿成这样子去见云若衡。我倒是无所谓,只是你总喜欢和她较劲,穿成这样……怕你日后又生气后悔。”

“胡说,谁说我生气后悔?再说谁要去见云若衡了?!”

“我说的。”

“呵呵,罗大爷,真不好意思,你算哪棵大头蒜啊,我凭什么听你的?!”花绿芜咬着牙根,一字一顿,深切地表示出自己的厌恶与痛恨。

罗钰不禁挑起长眉,冷笑道:“这次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谁让你总是冤枉我和她有私情。难道只许你冤枉,却不容我证明清白么。”

“还有,”他缓缓说:“你方才猜错了。两派相争,却绝不会再出现一个贪墨案。因为两方都不干净,倘若拔出萝卜带出泥,谁都落不着好。所以独孤家和云若衡前来,是为了另一件事情。”

“云若衡除了想保住包家之外,还有另外的要事相求。你若想知道,就更衣随我一同前去。否则我保证,你永远都不会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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