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老太心有余力不足,一切与她的初衷越发偏离。
可她却没法不狡辩,而她更不知晓,程紫玉等着的,正是她的挣扎。
“紫玉,你可不能当着官爷们的面乱泼脏水!我与你二叔往日对你如何,你都看在眼里。你二婶对你,更不比对青玉差!恩将仇报的事你可不能做!
再说了,你二叔疯了不成,干嘛要你嫁给高晞,你没了名声,对他有什么好处,又与我何干!”
华老夫人说完才感觉到了不对。这一刻的她只想咬下自己的舌头,她似乎一不小心,已经将动机给递了出去。
果然,程紫玉在哼笑。
“因为我是程家的准家主!只有我倒了,程家才会落到我二叔的手上!他才会成为程家家主的不二选择!
这个理由,很难懂吗?您的女婿坐拥程家所有产业,您这个丈母娘,光还能少沾吗?到那时,区区一颗猫眼又算得上什么?”
这些话铿锵有力,在风中荡开,窜到了不少人耳中,很快便随着悠悠众口传了开来。
所有人恍然大悟,毫不避讳开始指责起了程颢和华家……
程紫玉暗中舒着气。
为了程家,她不可以让程颢与私盐扯上关系,可她却可以将程颢拉扯进家务事——“争家产”中来!
程颢与高晞来往过密这一条,她能查到,老爷子能查到,官府很快也能查到。
这很危险!
所以她必须要将高晞和程颢鬼祟往来的动机制造出来。
而西行这一路,入画来往高晞船上,高晞那儿又搜出了mí_yào……这些都是一个个疑点。
所以,程紫玉索性便精心编制了一个足以串联所有疑点的动机送给了程颢!
而华老夫人实在运气不好,既是巴巴凑了上来,那么就别怪她来个“一网鲜”了。
清官难断家务事,若她不亲自上告,按例这般家事官府并不会过问。
只有这样,即便官府查到点滴也不会当作那桩大案的证据。
可程颢勾结外人暗算侄女,即便程紫玉不追究,但不管在族中家中,还是在众人眼中口中,他程颢也都再难立住脚了。
如此,老爷子也才有正大光明发落了程颢,将这一糟粕清理出程家的正当理由。
“程紫玉,你还有没有规矩了?你二叔为了程家劳心劳力几十年,你怎能趁他一个小疏忽就咬住他不放,开口闭口就无凭无据揣测诬陷他?你不敬不孝!”
“打住!”程紫玉看着面红耳赤咆哮着的华老夫人。“我诬陷?我满手都是证据!绝对不会诬赖了我二叔!”
她早已经打听过,这帮官兵将她送至后,将会前往两江衙门交托任务。所以,她这些话,更多的也是为了转达去两江衙门。
“那晚在王家,原本我二叔不让我西行,为此还与我起了争执,可后来高晞将他往边上一拉,我二叔立马就变了个人。这一桩,当时参宴的众人可都看在了眼里,想来我二叔那时就对我生出歹意!”
“别以为我不知道,高晞出发前刚将他原本的婚事给突然推了!您说,为何?”
“高晞这一路,对我如何纠缠,满大江不少船只都看在了眼里,一问便知!”
“高晞特意将他的船按着我的喜好重新装修,光那笔花费就比我的租船费用还高了百倍有余!若不是我二叔将我喜好告之,还能是谁?若不是高晞早有了拿下我的把握,又怎么舍得花费这么大一笔银子来讨好我?”
“从我一上船,他便开始笼络我的丫鬟,又是银两又是礼物,东西都在我家入画手上,是与不是,入画自有证物!高晞船上自有证人!”
“我分明早已得罪了你,可你却赶在程家人前面来迎我,这又是个什么笑话?”
“……”
华老夫人如芒在背,早已无辩驳之力。
面对在场对她一边倒的指责,她从头到脚都在后悔,暗道不该趟这浑水。
她刚打算撤离现场,可迎面却对上了闻讯赶来,面色难看的程老爷子。
“华老夫人,今日当真叫老夫好一番见识啊!依我看,咱们这亲家也做到头了!我瞧着华家财大气粗,那么以后自然也不需我程家的帮衬了!传我令下去,即日起,程家便撤出所有华家产业,以及与其有关的买卖!”
老爷子如大树般挡到了程紫玉的身前,铿锵开口。
他这一句,直接叫华老夫人一屁股坐了地。
华家虽是商户起家,可这些年早已习惯以程家这一大树来挡风遮雨谋利益。若这大树一丢,他们为这大树量身定制的产业链将分崩离析,那损失压根不是他们能承受的!
程紫玉心头暖意融融。
老爷子一如既往全力信任她。仅凭她的几句话,便断了一门姻亲,这份信任叫她动容。
“今日老夫便将话撂在这!紫玉是我亲选的接班人,哪怕她残了病了废了,也不会影响她的地位!用不着你们外人来操心!
还有,您那颗猫眼,还是先留在我程府!您若再敢轻举妄动,那咱们就带着猫眼两江衙门见!程颢再如何,到底是我儿子,可您不一样!就凭这颗猫眼,您华家便绝对逃不掉。到那时,涉及的可不是您华家的颜面了!您可得好好掂量着。言尽于此!”
华老夫人直接歪到了婆子的怀里,在众人的唾弃中被扛走了……
程紫玉再一舒气。
今日之后,华家后路将岌岌可危。华家先前受了王家打压,日子已不好过。程颢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