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骏猛一抬头。他怎知的?
“我……我没有!”他抖若筛糠,却分明底气不足。
“不用否认!听到的人可不少!难不成还是本皇子诬赖你不成?”朱常哲一个示意,便有两队侍卫小跑上来。
“他们都听到了,他们都是证人。一队是闻讯赶来的巡守,一队是此地的驻守。”
侍卫们齐刷刷表示他们都听到薛翰林的对地上姑娘的两句呼叫。
朱常哲担责,顿时哼声霸气斥责。
“好个鬼话连篇的薛翰林!枉费父皇对你的一片栽培之心。此刻本皇子先不追究你的欺君之罪,我且问你,水榭雾重,人又已落水,你根本不可能看出水中何人,所以,你是与这位小姐早就有约,是不是!你若说不是,那么便是你有其余目的!是不是!”
五皇子步步紧逼,薛翰林脑门热汗齐滚。
“不对,不对!”他想到了。“我冲去救人时压根在场就没有人,你们怎么可能听到我说了什么?你们诬陷我!”
“呵呵,薛大人,敢做就要敢当!今日什么日子,潘家园子防卫森严,水雾榭占地十多亩地,怎么可能没人?你几个说吧,本皇子便不枉做小人了。”朱常哲示意侍卫长。
“启禀皇上,臣等负责水雾榭巡守。水雾榭地形特殊,吾等巡守自不能待在水榭坏了景致,示以臣等都巡守在热泉外围地。
这位姑娘孤身到此后,臣等也觉得奇怪,但恐惊扰贵宾便并未现身。一刻钟后见薛大人到了此地,臣几个本以为薛大人瞧见水榭中有女子便会顾及男女大防而退开,哪知薛大人走近之后,反而加快了脚步冲水榭赶去。
臣等尚未来得及提醒,这姑娘便落水了,薛大人口口声声唤她‘程小姐’,让她别急,随后薛大人便跟着落了水……至于水榭中究竟发生了何事,两位是如何落水的,臣等并不知晓。”
所有侍卫齐声应和,他们并未撒谎,这确实就是他们看见和听到的。
“薛骏!”朱常哲又喝到。
“你可知,你的性命便是这几位侍卫所救,他们若晚到一步,你没命了。你不感恩就罢了,还要诬陷他们冤枉你不成?”
“臣几人都是职责所在,不敢谈感恩。臣几个也不敢妄加揣测,有一说一,只将眼见耳闻相禀。臣几个愿对天起誓,所言句句属实!”
“没冤枉你吧?你还有何辩驳之辞?”
朱常哲哼笑。
“你也不想想,若不是侍卫们都在附近,你们能这么及时被救起?这么个偏僻之地,若真无守卫,你们岂不是叫天天不应?正应了老话,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薛翰林糊涂啊!”
朱常哲暗自发笑,悄悄看了眼太后身后的女子。
她的心思如此缜密,一开始她找丫鬟来求助时,他虽一口应下,可还是有些疑虑。毕竟防务上他有部分负责,若是出事,他也要担责的。
可她的计划很严密,他思忖了一番,最后发现这么大一出设计,竟是可以圆过去的。甚至,她连他都考虑到了,既保证了他的利益,还确保了不给他添麻烦。此外,她还送了他几份欣喜的人情……
这样的合作他求之不得,自然要卖力!朱常哲心里更是坚定了要与那女子继续深度合作的心思。
而这会儿的薛骏听得直迷糊,趴在地上晃着脑袋。他越听越害怕,他分明是遭人算计了。
“不对!你们冤枉我,哪有什么程小姐?这女子鬼知道是什么人!”
而朱常哲早已懒得搭理薛骏。
那厢程青玉呛的几口水都已吐出,几针施下去,已经醒来。
朱常哲蹲身程青玉身前,温和问到:
“程小姐醒了?你看看,可认识这个人?他与你一起落了水,刚刚被侍卫救起,可他说,他不认识你。是你在故意算计他,并拉他下水。可有此事?”
程青玉闻言,一个激灵,颤了两颤,便基本清醒。
她顺着朱常哲示意看去,跪在皇帝脚边喊冤的男子,唇红齿白,文弱书生模样,一身湿漉漉,他的人她不识,可那声音分明是唤着她“程小姐”,跳下水来“救”她的那个人……
怎么回事!
不是大皇子!
她等的人是大皇子啊!
可她怎么说?
不能说!
大皇子若知晓她在算计他,只怕会先弄死她!
是这个人!
这个人算计了她!害她前功尽弃!害她此刻功亏一篑!
程青玉心头怒火中烧。
她有志向,要做大事啊!此刻算什么?她的名节毁在这个人手里了?可这人害了她还说不认识她?
不对!
程青玉想起来,落水后,这个人将所有体重都压在了她的身上,将她死死闷在了水里,只怕他要毁的不是她的名节,而是她的人?
“好在你被救治及时,已经无恙了。”朱常哲似乎是看出了她的所想,“若再晚一步,只怕性命不保。”
程青玉的面色再次一变,顿时意识到了处境。
“五皇子救我!”
蹲身眼前的朱常哲眉目清朗,比那大皇子看着温和,比地上痞子更是强了万倍。不如……
程青玉顿时泪如雨下,楚楚可怜似只无辜白兔,她小心翼翼拉住了朱常哲的袖子,“民女冤枉。五皇子光明磊落,万民称颂,求您救我!”
说话间,她的手抓得更紧了些。
朱常哲眉头一蹙,强忍住了一巴掌扇出去的冲动。
“有没有冤枉,找皇上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