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他们能做的,唯有最后试着推翻刚刚程紫玉的那番言论。
然而,薛骏那个方向显然已经行不通了。那厮谎话连篇,对他不利的人证物证又一大堆。所以,只能从别处下手了。
皇后开口了。
“程小姐适才的所言的确听似很真。不过,万事讲证据,程小姐说半天都是猜测,唯一的证据,这一坨纸,也是打不开看不见的,还是难以让人信服啊!”
“到了此刻,皇后娘娘还是不信民女?难不成是民女将荷包塞进了薛大人xiè_yī里?难不成民女用意念将薛大人两位推下了水?民女与五皇子只昨晚席面上说过几句话,难不成我二人还会隔空串通说辞?”
“哎哟,程小姐别急,不是不信你!你这人品,整个江南都是头一份的!本宫好奇的,不过是五皇子忙于南巡事务,竟还有时间腾出手来弄什么设计图。本宫还以为五皇子平日里忙得很呢!”
“这就怪了!儿臣有几次找五弟问防务,都被告知五弟正在忙呢!”朱常安迫不及待上来踩一脚。
“原来如此,也难怪最近时日乱子多,原来竟是五弟忙过了头,疏于防务了。”大皇子开口。
“……”
几人你一言我一语,充分演绎了墙倒众人推,皇家血脉的“深情厚谊”。
这会儿几人的立场是一样的。
第一,防止朱常哲从皇帝那儿获益。第二,若真有图纸,必要搅黄这挣钱的买卖。第三,从小处抓漏洞,只要朱常哲身上有问题,他们便可借题发挥了……他们打心底里,是不信朱常哲还会捯饬什么劳什子的图纸。
于是,朱常哲身边一名叫春雨,等在了外边的心腹小厮被带了进来。
春雨并不知亭中事,此刻一脸懵。
“春雨,你一切据实相告就是!”朱常哲表现得身正不怕影子斜,索性背对了春雨。
“春雨,昨晚五皇子给程小姐送东西了?”皇后开始发问。
“是!”
“送了什么?”
“几张设计图。”
皇后哑了。春雨没可能听到他们的话,不存在串供的可能。
那春雨会看眼色,一见形势便知实话才是有利于他主子的,索性便将昨晚送东西之事一股脑交代了一遍。
从放图纸的包装盒到路上碰见的宫人,从时间到经手人,全都说了一遍。
“奴才所言句句属实,一查便知真假。”
“五皇子真的画了设计图?”
“当真!主子那儿还有几张,若是需要,奴婢这叫唤人全都抱来。”
于是很快,从朱常哲前几日收集的资料,到最近画的图纸,厚厚一摞东西都被呈上了御案。
如此,便是朱常哲喊冤之时。
他翻找到了其中一张。
“父皇,儿臣没有撒谎。昨晚给程小姐送去的便是这个。您仔细瞧瞧。看看这设计如何?”
“儿子惯常谨言慎行,低调踏实,从不与兄长们计长短,论得失。儿子的愿望只有一个,便是希望大周可以国富民强,安定和平。儿子没有多少崇高梦想,只盼能为大周朝尽一点绵薄之力。”
“儿臣从小不如兄长们一般文韬武略,只一心埋头苦读。很是羡慕外祖父和李将军他们,可以做那报效沙场的好男儿。然而儿臣没那机会,便唯有拿另一种方式去为大周效力。”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父皇看看,这里边不少图纸都是儿子亲手所画,儿子想要报效大周的一片赤诚但求父皇和皇祖母能够看见啊!”
朱常哲说的严肃认真,他红了眼眶,好一番掏心挖肺……
想到他一贯隐忍,这才刚崭露头角,便被如此打压,太后生出了心疼,让人止了他的磕头又招他到了身边……
而朱常哲这儿没问题,那边大皇子又再次将火力调转到了程紫玉身上。
“程小姐,就算你荷包里的图纸是真的,那也不足以断定薛大人为了这几张图纸去杀你,是不是?”
“大皇子怀疑的极是!但民女并未断定,只是提出了推测。而刚刚好,也只有民女的猜测,才能将事件经过融会贯通而已。一切经过如何,民女相信彻查之后,总会水落石出的!”
程紫玉淡淡笑着。
查吧,只要有人能查得下去!
要查的话,此刻一团糟的“凶手”薛骏便是头一个。
正好,她也想瞧瞧薛骏的身后究竟是哪尊大神!
“对了,经您这么一提醒,民女倒又想起来一桩,或许是个突破口——我二叔一家。”她轻轻瞥过了朱常安攥紧的拳。
“民女二叔一家子之所以被程家驱逐,正是因为我二叔秉性不好,手脚不净,按着他们的声望和过去的行径,他们绝无资格参宴。
那他们为何会出现在这儿?谁放他们进来的?他们进来的目的是什么?谁给他们的胆子?他们能出现,身后肯定有人!有人请他们来,那是做什么呢?
昨晚图纸刚做出来,今早他们便到了,那他们的到来会不会与这几张图纸有关?
图纸好画,但究竟可不可行,能不能行,如何进行,好不好卖,如何卖,往哪儿卖,却必须要内行才能看得出来,辨得清楚。而我二叔恰好便是个绝对行家,个中好手!
民女认为,这几张图纸若是落到我二叔手中,一定能在第一时间被制出成品,随后被转化成大笔金银。所以这事若查起来没有突破口,或许民女二叔那儿可以试一试。
此外,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