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室里,灯光昏暗。
幽幽跳动的烛火,映出了李纯微醺的脸,迷蒙的眼。
程紫玉脑子有些乱。
只有一个判断:出事了。
因为她看见,窗是关着的,这意味着他是走门进来的!
而他刚刚喝退丫鬟的那一声,声音也不低。
他这么过来,不怕叫太后的人瞧见?他这大声,不怕让人知晓他在这儿?他把丫鬟都支去了外边,岂不是叫人想入非非?
这会儿的程紫玉相比焦躁,更是苦于慌乱。
去推他,可他的胸却似一堵墙,一棵扎了根的树。一动不动。
他吻住了就没再放。
不但是他的唇,就连他站在床沿的身子,也一下翻上了床。他的腿更是不客气地直接压了上来。
程紫玉感受到了他的霸道。可他的手又极为温柔抚上了她的发,柔和一下下划过她的头皮,反叫她一阵战栗。
本以为他只是如上次的浅尝即止,可他的唇第一次打开了她的齿,随后攻城略地……
一个是束手无策,心急忙慌,一个是看似急躁,实则淡定。
两人截然相反。
程紫玉急着想问清楚,拿舌将他往外推,而他……
被她这么一触,有些火苗就在体内开始窜动了起来……
李纯一路矛盾着就过来了。
他的自控力很好。当然不是天生的,在曾经的懵懂年纪,哪有不好奇的。
但他是在极其严苛的环境里被训练过的。
不仅为皇帝,更是为他自己。
作为孤儿,他必须强大。若女人那关都过不了,那他早就完蛋了。
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不管多妖艳勾人的女人在他眼前,都没有什么区别,反而会让他自动产生带了抵触心理的防备。
习惯成自然。慢慢的,他那男女情事之心也就淡了。淡的就像是他们担心的“无欲无求”。
可他没做,不代表他不能做。
但他们却怀疑了。
皇帝的记性很不好,总会忘记他身上发生的事。
其实,他心里清楚,皇帝的确是为了他好,才说了让他暗度陈仓的话。也是为了他好,才将那些原本可以当作礼物送出去的瘦马都留给了他。
他当然可以睡了那些瘦马,解了皇帝和太后的惑。可他更关心她和程家的想法,他也不愿在此刻他们最甜蜜的时候给她添堵或种刺。
所以他毫不犹豫便拒绝了皇帝的安排。
然而,太后必定也是听到了不少风言风语。
但凡他“无欲无求”一天,那帮为他操碎心的家伙便不会停了要“调教”他的心思。
皇帝那里,他尚能应对。
太后那里,这种事,他如何去沟通?他又如何向她证明?
除非他用行动去证明!而对象……也只可能有一个。
所以,他来了。
在院外他还很犹豫,可一见那暖暖的灯火,他的心头便似被猫爪挠了,叫他直接跨步进了门……
其实,以前他不存那心思,自然抱得温暖,亲得单纯。
可今晚他一有目的,心跳也快了,口舌也干了,她睡眼惺忪那一笑,就让他想将她直接扑倒。
他亲上去时,脑子和身体便很自然地产生了天雷勾地火的热情,他知道自己很正常。
有病,那些人才有病吧?
总有一天,他要带着孩儿们,惊吓他们的眼,堵上他们的嘴,惭愧今日的作为……
程紫玉面红耳赤,呼吸渐急,他才将唇松开了些。话说,那唇软软的,红红的,甜甜的,滋味很不错。
而此刻的她眼神迷离,灿若桃花,给她往日冷淡的容颜添上了颜色。那俏颜一下烙进他心头,让他心生欢喜。
“出大事了!”他呢喃着,努力将视线和手都停留在了她的脖子以上……
“你倒是说清楚了。”她的唇被他好一番的吸吮,红艳至极,似美食般诱引了他的视线,又引诱他继续品尝。
他怎舍得离开?
含了她唇,他才慢慢吐露到:“好多人,都想要我将你早日就地正法!”
“什么?”程紫玉没反应过来,可她这一惊讶开口,却不小心咬到了李纯的唇。
不知是否错觉,她感觉身上之人有一微颤。她似乎还听到他微微说了声“该死”?
程紫玉回神后,才听懂他说了什么。
“皇上让我找你暗度陈仓,你觉得呢?”
这一刻,程紫玉的脸烧了起来。
“他们怕我不举,怕我喜欢男人,你觉得呢?”
程紫玉只恨不得找个地洞钻。
她看懂了他眸子里深深打转的那漩涡是什么,也想明白了他刚刚那声“该死”是何意。
“关于我的谣言那么多,我怕你家人被带偏。怕她们也会那么想。我不知道怎么办了,我想找你证明,你觉得呢?”
他的声音带了软糯,有些摇尾乞怜,带了点诱骗意味,似在哄着,等着,盼着她点头……
听到这会儿,程紫玉知晓不是她所以为的那种“出事”后,整个人如释重负地一松。
“但你应该知道,其实他们的想法我都不在乎。我只怕,只怕你也有那种担心。所以对我来说,这还真是大事。”
他说这话时,顿时认真起来,抬眸静静看向她的眼底。
“不过,我想你懂我的,是吗?”他顿时一坏笑,与她咬起了耳朵来。“我没病。也没有喜欢男人。只要你知道就行。”
她的确懂。
她早就察觉到了他的反常——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