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公公的意思,她和皇帝都明白,无非是要皇帝赶紧准备,万一哲王真没了,这把龙椅该交给谁?总要有个准备……
皇帝一声重重的叹息传入了耳间。
“若老五回不来,朕是不是只能选太子了?可朕不愿!”
“皇上忘了,还有几位小皇子呢!”
“朕等不了他们长大了。那个逆子也不会给他们长大的机会。”
皇帝再次一叹,可惜李纯不在。也不知他的身子能不能拖到李纯回来?
谁都不知,这才是他一定要将李纯救回来的原因之一。他不得不抱一侥幸心理。那家伙虽看不上这把龙椅,可等自己最后时刻最后一求时,等朝廷岌岌可危时,等他不得不接手时,等他为了他和他妻族的生存不得不时,或许他也就推辞不了了吧?
可自己的身子,最近垮得很厉害啊……
“那……安王呢?”于公公也是烦恼得很。真就没人可选了?
“他……”
皇帝有些一言难尽。
说他没用吧,可他最近还真就立了不少战功,从白恒到自己的暗人再到自己派去的御医,没有一个说他不好的。自己派去西北的內侍回来也说他在军里很努力,风评又好,一直都是顶天立地的英雄表现……
可只要一想到,他那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毛病,眼高手低的毛病,小家子气上不了台面的毛病,皇帝就实在看不上眼。
还有那几万两……那怎么逼也没有个所以然,上次还整了人命,弄出千机盒笑话的那几万两……皇帝一想就厌恶。
“做事不行可以锻炼,性子有瑕可以引导,昭妃没了,安王在边疆磨砺了快一年,小家子气应该也没了吧?那几万两银子,说不定被安王带在了身边也不一定。”于公公叹到:“老奴主要是觉得安王身边有个白将军指点着,倒是可以信赖的。”
皇帝沉默了两息,回到:“再说吧……”
外间,內侍已经找了好几圈,压根没找到东西。
“郡主再找找,会不会是掉在了衣兜或是衣袖里?老奴可以确认,郡主的耳坠不在御书房。”
那公公也不是笨蛋,几乎已经确定程紫玉应该是故意赖着不走。
“郡主请回吧。”內侍做了个请的手势。“您可不便一直在这儿待着。奴才们也是奉命行事。”
那內侍说完,门外两个公公也来请她,三个內侍各围了一方,只剩了她出去的路。
程紫玉却是面色突变,刚刚还平和的脸顿时冷了下来,一把推开了其中一人。
“锦溪求见皇上。”她扬声就冲里间喊来。“皇上,锦溪有话说。”
里边突然一静。
程紫玉却知道,里边两人一个是惊讶于她还没走,另一个则是忘记了她一直在外边。
“回去吧。朕累了。有什么话明日再说。”皇帝的声音里透露着疲累和厌烦,不知是因为心情不好还是因着程紫玉这不合规矩的求见。
“皇上,我这儿有枚玉。是李纯给我的。据说,是对您很重要的玉。锦溪想请皇上看一看。”
“什么玉?”
“上边有字的玉。”
“进来!”
程紫玉终于进了里间。
皇帝恢复了正襟危坐的模样。
“玉呢?”
程紫玉从贴身的荷包里拿了枚玉佩递到了皇帝手中。
这玉,便是当日皇帝送给李纯生母的定情物。皇帝一直不肯收回,听李纯的意思,这东西留着是纪念,拿出来便是可提要求的信物。
李纯离京前,坚持将这枚玉留给了程紫玉防身。
先前在李氏坟前程紫玉没肯收,但这一次,为了让李纯安心,她收下了。只是不想,还真就用上了。
“快二十年了,他都没让这玉在朕眼前出现过。没想到,他把玉给了你。”皇帝紧紧握住了这枚有他名中字的玉佩。他更没想到,昨日程紫玉状况危急时没拿出玉来,今日反而……
“李纯看重你,是你的福气。朕会尽力照应你,满足你的要求。你是要朕全力营救李纯吗?你放心,朕不会让他有事……”
程紫玉不敢开口打断皇帝,只能摇了摇头。
“那你要什么?你直说吧!”
程紫玉磕头:“锦溪需要一个时辰。”
“什么?朕没听清。”
“锦溪需要一个时辰与您说话。这一个时辰,需要绝对私密,需要没有外人进出,需要皇上不见任何其他人。需要皇上的耐性和信任。”
皇帝眯起了眼,于公公则轻声道:
“郡主,您这要求往日里倒是不算什么。但今日怕不太妥当。这个时候,进出御书房的消息不少。今日事务繁杂,皇上都没回养心殿休息,到这会儿还空着肚子,就是为了处理政务。朝臣们也是来来往往,朝局事宜瞬息多变,一个时辰这么长的时间,皇上怕真就抽不出来呢。郡主……不如选别的?”
程紫玉抬眼看向皇上。
“皇上,李纯说了,让我有困难就拿了玉佩来找您。他说不管我提什么,皇上都会答应的。此为一。第二,我有把握不让皇上后悔。第三,皇上昨日不是说愿意听我一言吗?第四,于公公,此刻,皇上还没发话,您僭越了。”
于公公一愣,只得赶紧跪下请罪。
程紫玉这才看向于公公。
“我知道您关心皇上,所以您放心,我说的私密环境,不包括您,您可以留下。正好,我也有事请教您。”
于公公面色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