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婆还在打铁趁热。
“你们有没有觉得,有一双手,在你们的身后,或是暗处,在操纵你们,在算计你们,可你们却看不见?告诉你们,这只是开始,这种感觉将会越来越重,你们很快就会发现,一切都会脱离预期,慢慢……”
“别说了!”
华氏和何氏同时开口打断。“仙姑,你说的所谓的操控,就是邪星所为?邪星此刻何处?有何化解之道?”
“夫人们稍安勿躁,老身来探一探!”
神婆说完便自顾自东南西北各方位念叨了几句听不懂的话,又唱了一曲,叽哇了好一通后,最后口口声声直指着北面。
“北面!北面!”
“邪星在北面?是程家府宅的正北面吗?”
“那倒不是!邪星从北而来,尚未入府,但也快了!快了!正在临近,迫在眉睫!”
“如何化解?”
“诸位,那邪星携恨而来,千万千万不能让其入府!否则必有血光之灾!如此,太平可保!只要捱过去,此劫可解!若不然,邪星一旦得逞,轻则程府将遭劫难,重则家破人亡……鸡犬不留!切记切记!……”
道姑被送走了,留下了六月天里,汗流浃背的众人。
这事在程颢和何氏的拍板下,很快报给了老爷子。
老爷子匆匆下山,蹙着眉听完了回禀。
老头竟然焦灼了,他和何氏一样,开始担心这神怪之论会再次冲着最近诸事不顺的宝贝孙女而来,赶紧派人快马加鞭去查看紫玉是否一路平安……
他又来回走了十几趟,最终还是出门了。
鬼怪这事他不信,可因着最近府里接连的怪事,尤其是紫玉的连番出事,竟叫他也带上了几分慌张。他自然不会像子孙们找神婆那般离谱,他只是悄悄找了十几里地外的云陶观老道慧明说话去了。
他开门见山,让颇有几分交情的慧明为他算了一卦。
程翾原本只为求个安心,哪知慧明看着那卦象又问了几句,掐着指眉头越蹙越紧。
程翾有几分心神不定了。
“如何?”
“老弟,你与我实话一句,程家最近可是有糟心事发生?”
那慧明问得直接,程翾便也直言了。
“你我几十年交情,我也不瞒你!我家最近有道姑上门,说是家中不日将有邪星入宅,或将落个家破人亡,鸡犬不留的下场……这话实在荒……”
程翾本为试探而言,他一直紧盯慧明,等着慧明来反驳,可慧明此刻竟在点头,直接叫他剩下的半截话给吞了回去。
他心下咯噔,暗道不妙。
慧明的卦是遵了正统,于梅花易数、六爻预测、奇门遁甲均有涉猎,很是靠谱。可他……竟然认可了一个神婆所言?
“大师,你这卦象如何?”
“说实话,若仅从卦象来看,程府的确将犯小人!小人来势汹汹,确实不容乐观!神婆所言,并不算虚妄。”
“那当如何应对?”
“远离即是。”
“……”
程老爷子怎么也没想到,一个神婆,一个他信任的老道,所言所指竟会一模一样!神婆他信不过,可这慧明,他们是几十年的交情,绝对不会叫人收买或怂恿,或是玩弄欺害程家……
老爷子辞别了慧明。
可慧明却依旧在对着那卦象连声啧啧。
小道士上来蹲身求教。
“师父看什么呢?”
老道士指着那卦。
“按着这卦象分明是大凶,你看,整个程家大有物极必反,如临深渊之态。又有犯了小人,四面楚歌之相,险象环生,时时可能分崩离析!这乃典型的极凶之卦!”
“既这般凶险,那师父适才为何不与那老爷子多言几句,也好叫老爷子防范起来?”
“但你再看这处,还有一缺!而这一缺恰恰是整个卦面的关节点,稍微一动,既可能行将踏错,葬送全盘,又或许老树逢春,再现生机。如此,反倒是叫人看不清了。命数皆由天定,却偏全看个人造化就是这个道理!事无绝对,只能祝这一缺可以坚守本心,早日勃发!”
慧明捏着胡子,上前推散了这一卦,盘腿叨叨就地为程家祈起福来……
而程府已经炸开了锅。
小人?哪个是小人?
华氏经过红玉一提点,顺利将“嫌疑人”锁定到了金玉身上!
华氏几乎是拍着大腿肯定绝对是金玉!
她一口咬定,的确这个灾星最近每每一出现,她们二房铁定就要倒霉,这么邪门,不是邪星是什么!
再深究,金玉来路不明,只知是从北而来,以前年纪小,自然看不出什么!此刻可不应了道姑所言了?
于是,陈金玉经历了有生之年最糟糕的一日。
她被何氏,华氏,程颢先后轮番提审。她害怕被问出子丑寅卯来,便唯有支支吾吾,装傻充愣以对。
可她越是如此闪烁其词,众人对她疑心便越大。
何氏对她失望至极,多年情分一朝散。
华氏连扇了她几十个巴掌,程颢更是咬牙切齿,表示从此要她好看……
程家主子一致决定,为保程家上下平安,还是先将金玉逐出程府,暂时留于矿场最佳。
老爷子闻言并未做出反对,等同认可了这一决策。
本已暗无天日的陈金玉摇摇欲坠,跌坐在地,却不知向谁求情,也不知道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可她走人的同时,却连卷铺盖的资格都被剥夺了!
程红玉当着她的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