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真儒对着林汉哭道: “那也没必要一定要选儒学下手?”
“我知道你们肯定要在这儿和我扯什么外儒内法,儒皮法骨,责任全在法家而不是儒家什么的。但谁叫你们儒学占据正统地位两千年了!当封建皇帝的帮凶也两千年了!享受两千年的香火。吃了两千年的冷猪肉贡奉,也当了两千年的走狗,不把儒家吊起来悬尸示众,难道要我去吊法家的人吗?”
林汉身为一国元首,本来没必要和一帮老学究打嘴仗,自有一干御用文人替他出面。虽然这些御用文人本身也有不少学儒出身的,但是文人的骨气也就是这么回事,为求官,哪怕是欺师灭祖砸孔庙的事,再刷下限的事他们都可以做出来。
但是林汉在这事上实在是无一国元首的自觉,他纯粹是为了发泄在穿越前看到儒学在中国又有复辟迹像的不满,所以方才很掉价地亲自下场,纯粹是为了享受亲眼看到沈真儒这样的老学究们发出败犬般哀嚎的恶趣味。
事后他拿着自己亲自修改后的教科书,和李润石主席谈起当时的场景时,李主席评价林汉,说他现在怀着前世时的心态。
“我知道我这样做有些胡闹,但是我是不得不这样做,因为我不知道,我将来还会不会再这样做。”
当时林汉向李润石坦承了自己的心路想法。
“起来闹革命时,大家都是打碎旧世界,是旧秩序的革命者,也是破坏者。可是等坐天下之后,身份和地位的变化,很快就会从昔日的革命者变成封建卫道士了。儒学刚诞生时,例如在孟儒时代,甚至还带着相当程度的革命性,但是这又如何呢?等儒变成天家正统时,他就变成了一条维护统治者利益的恶狗。在我看来,儒学也罢,马列也罢,将来都会面临着同样的问题。就连你我,当我们的身份地位都发生根本性的变化时,我们也要面对这样的问题。”
李主席承认道:“你说得没有错,所以我们才要不断地继续进行革命,防止这种蜕变!”
“人都是喜欢安逸的,革命成功之后,再喊继续革命,就意味着折腾,很多人会不理解,也不愿意,到最后,就变成发动者自己和自己的战争。这过程,太痛苦了。现在的我,就象您说的,还怀着穿越前前世的那个普通人的心态,还怀着以砸碎旧世界,旧体系为乐的“破坏者”心态。我的心态还没有完全调整成兰芳共和国的主席,还没有变成一个卫道士,一个秩序的维护者。我也不知道,我现在的这心态,这种恶趣味还能保持多久,主席,你要知道,我并不是真革命者......我只能用这样的方式,在我彻底蜕化成我所鄙视的卫道士之前,先缴我自己的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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