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菱放下包袱,“我混进来已久,既然耳环不在这儿,我也不好多留,有机会再来看你。”
红袖呆呆望着她从侧门迅速溜了出去。
枝菱重新回到大夫人的住处,却见屋子里乱作一团,门口一地青瓷,座椅胡乱挡在门口。
“你怎么才回来?”雪秀气冲冲责问枝菱,“二殿下一直不见你,这么长时间你看把夫人屋里毁成啥样了!”
大夫人扶额静坐在案前,眉角隐露焦烦,转势折现出犀利似剑的强烈怒气,“混账东西,竟将殿下放置在我这里不闻不问,你是想死吗?”
“奴婢不敢~”枝菱忍住心绪跪伏在地。
二殿下此时并不在夫人屋里,应是胡闹砸坏不少物件被府里丫鬟带下去了。
“这样不仔细的奴才不如让王爷直接打断她的腿。”
萧沐卉换了一袭柳碧色衣裳,发髻重新梳理好,焕然一新走进来敌视望着她。
文雨顺势添了一把火道:“夫人您不知道,方才二殿下把大小姐推进了鱼塘里,都怪这个侍女看管不好呢,不知为何王爷如此放心把殿下交与她的。”
大夫人的面色气的僵硬,阴云密布,眼眸间一瞬间杀伐决断,微眯着俯视。
“那你还真是胆大妄为啊。做不好分内之事有何脸面跪在这里。”
“呦呦~姐姐这里真是热闹呢。”二姨娘妩媚扭动着身姿挽着萧太守的胳膊款款进屋。
“我已经派人将二殿下送回王府并通传给王爷此事,王爷说你擅自带殿下出府,打发交由我处置。”萧太守铁青着脸,“你说,你为何带着二殿下混入我萧府?”
枝菱抬眸看着父亲那怒云满面的样子不禁寒心,仿佛嗓子口被灌了铅不能言语,只呆呆楞楞地跪在地上,面无表情。
大夫人涂了鲜红丹寇的食指拂了拂云鬓,“何必跟这个贱婢饶舌,干脆打断她的双腿丢至街头任其自生自灭罢。”
“姐姐如此心狠,妹妹实在未能所及啊~”二姨娘呵呵含笑,眸波暗涌,“若我能学得姐姐持家有道,这一来能为姐姐分忧,这二来呢还能震慑府里那些白养的奴才。”
大夫人厉肃的眼风瞟向二姨娘,“府里一切全权由我做主,无需妹妹担忧。何况对待那些不懂规矩、目无尊上的人不施酷刑加以惩戒,日后怕是气焰更盛爬上头来。”
萧太守冷眼旁观,负袖于身后。
他只关心追究枝菱的处罚不屑于听两个女人的话里有话,便铿锵有力道:“不如让她送往官府处置吧。”
送官?
枝菱瘫倒在地,进了官府无人保释怕是一辈子都不见天日。
娘亲的在天之灵为何不能给她个公道,为何不将那些才是自私犯过错的人有因果循环的报复!!
“爹,我可是差点掉进鱼塘里爬不上来,怎能轻易放过她。”
萧沐卉的心肠跟大夫人相比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萧太守垂目思索,架不住宝贝女儿的言辞引导干脆甩出一句:“那就按照夫人的意思办吧,我还有公事在身,血腥场面眼不见心不烦~”
萧沐卉果真是他的掌上明珠,她一句要谁死,要罚谁,他都可以答应么。
什么清廉爱民,第一次在浣衣房还真是被他看似和蔼的年纪与表面功夫给骗了。
原来不过也是个背地里草菅人命的昏庸太守。
正当萧太守转身出门之际,枝菱急忙冲上前抓紧他的衣袖,内心波澜起伏跪地,嘴上言之凿凿:“萧大人,您是否还记得藏红院的芳媚么!”
空气仿若一刻凝结住,大夫人神情恍惚疑惑;二姨娘脸色惊奇;萧沐卉俨然不知是何情况原地顾盼门口二人;萧太守转身,对上枝菱晶莹瞳仁的刹那不知所措、悲悔征楞、仓皇逃避……
良久,他不可置信颤抖着扶起枝菱,“你是芳媚的女儿!”
二姨娘惊恐的捏帕缓回神色,提醒道:“芳媚不是从前老爷点名要娶回来的四姨娘么。可是姐姐不是一直反对,藏红院不是也早没这个人了嘛,怎么好端端她还蹦出个女儿~”
大夫人危险地朝着话多的二姨娘瞪了一眼,二姨娘咳嗽一声恍若什么都不曾透露的样子收起帕子继续看戏。
听到二姨娘这般一说,原来,爹爹是有娶娘亲的意思,可是都被可恶的大夫人阻拦。
大夫人冷漠端着身姿事不关己道:“难不成你想说你是芳媚与老爷的女儿?”
枝菱毫不惧怕,一边点完头一边道:“娘亲留给我一对耳环,也即是夫人在我之前房里搜到的耳环,那是大人亲手赠给我娘的,绝不有假。”
提到耳环,萧太守的整个人连着心更为沉重,怅然若失道:“我的确赠与芳媚一耳环……”
“你之前的房间?你是浣衣房的枝菱?”大夫人站起身,步步紧逼到她眼前,捏着她的脸冷冷观察一遍,继而发现手指染上黑灰,仿佛了然一切轻蔑微笑,“就算你是芳媚与老爷的女儿又如何,以你的身份,你所闯的祸事,还有你隐藏容貌偷混萧府,你都不足以纳入萧府名册!”
大夫人用力捏紧她的脸紧接着连着人一起推倒,丝毫容不下她。
身份?
枝菱支撑起身子稳稳站在众人中间,她是萧太守的女儿这点无论怎么做都是改不了的事实。
萧太守略显悔愧,仰天长叹道:“是我的错,害得你们母子凄苦度日。今日之事就且作罢,从此你就养在萧府,做你名正言顺的三小姐。”
二姨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