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他要走了?”
本来今天龚家突然抬聘礼过府,她心中就揣摩着呼韩邪的意思。
按理说,若是突厥那边仍然坚持选她和亲,蕙宁公主是定然不会有此安排的。
但呼韩邪本是遵了隆昌公主命令,来京城带自己走的。之前那样信誓旦旦,怎的现在轻易就放弃了?
这倒不是觉得有什么遗憾,如此对陆思琼来说求之不得,可事情不合常理,自肯定还有内情。
抬眸,见父亲紧盯着自己,她摇头如实回道:“女儿不知。”
德安侯又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随后才侧过视线,再次提步往前,边走边叹道:“这就怪了。”
那日左谷蠡王来侯府拜访他,说的就是要寻琼姐儿,后中途被景凡唤走,随后就没了后续。
唉,他们这些年轻孩子间,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想着想着,又不由转过身,足下未停,开口再问:“上一次,你去公主府,蕙宁公主可有与你说些什么?”
怕对方一时不明白,再添道:“关于突厥那位左谷蠡王的事儿。”
“回父亲话,没有。”
一无所得,德安侯内心被烦躁所驱,想起上回的不快,惯见不得眼前人如此隐瞒实情的模样。
他沉下脸,目视前方,“琼姐儿,你到底是我陆氏的女儿。有些事蕙宁公主替你做得了主,周家也能为你筹谋,可到底还是要侯府先点头的。
好比这门亲事,为父知道你与龚家二爷感情要好。
故而,这虽是周家替公主府上门来求的亲,但说到底也是你自己的选择。”
说到这,德安侯语气凝重了些,“家里没有干涉阻拦,不是说看着人龚家门第高就不问其他的,而是因为舍不得你失望。
你祖母表面没说,可心底里也是实打实的在疼你。
现在亲事你自己选,家里也开始给你准备定亲宴,如此纵着你,你是有什么不放心的,连为父都不能告诉?”
语气不算严肃,但话中隐带着的那份伤心,却显而易见。
陆思琼愧由心生,边感念其为顾及自己而刻意放缓的步伐,边又不知该如何接话。
她从小太过渴望能有个温暖的家,对父爱期盼极多。
日复一日,这门心思就从没断过,哪怕现在已经知道眼前不是自己的亲生父亲,但有些情分,不是只靠那份血缘牵扯,说没关系,就真没关系的。
陆思琼永远不可能向眼前人坦白,说自己不是他的女儿。
这个真相,父亲可以从任何人口中得知,唯独不可能是她。
这或就是自私。
但是,真的不可能。
她摇摇头,抛开这些愁人的恼绪,缓缓答道:“爹爹,女儿不是不放心您。
只不过,有些事事关国公府,未经外祖母和大舅母同意,我真的不好随便与人道。”
说出这句,又恐对方误会多想,紧接着赶忙再继续:“您听了这话,千万别生气。
女儿一直都知道,我姓陆,是陆家的女儿,这辈子都是德安侯府的人。
您是我的父亲,只要这个家还要我,这事实就不可能改变。
家里疼我,我知道,但不是说我不跟您直言周家的事,便算是偏着外人。”
话及此,她小心翼翼的抬眸,觑了眼父亲神色,见其表情如常,尚辨不出是否生气。
想了想,才又添道:“毕竟是周家的私密事,外祖母她们信任我没有瞒我,可我也不能辜负了她们的信任,做个在外乱言乱语的人。”
德安侯右手负在身前,拇指上的扳指随着左手指的摩挲而轻轻滑动,目光深邃不明。
听了闺女的话,一直没有回应。
只等踏进娇园,在厅里落座,于主位上睨了眼随行进来的众人,视线自然是落在陆思琼身上。
他摆摆手,“都下去,我与你们姑娘说说话。”
闻言,竹昔与书绘忙不迭的又退了出去。
陆思琼心道外边沏茶的婢子定然也不可能进来了,望了眼空空的桌案,父亲的胳膊就搁在那,视线直直的凝向自己,踌躇着近前两步,“女儿给您去泡盏茶来。”
“不必,我说会话就走。”
德安侯沉了沉眼眸,朝旁边木椅使了个眼神,“你也坐吧。”
“是。”
陆思琼在其左下方的第一个木椅上坐定。
“讲讲左谷蠡王,也和周家有关?”
果然还是呼韩邪的事,或许其他的小事在德安侯看来无关紧要,但牵扯到异邦贵族,总让人不安心。
这种事,可大可小的。
陆思琼抿抿唇,终是回道:“女儿是在周家遇见的他。”
“想来也是,左谷蠡王根本就不像刚到京城的样子。”
这点,实则德安侯早就想通了。
他的闺女,平素走动的就那几家,除了在周府,哪里还有认识外人的机会?
至于左谷蠡王拜访荣国公府的原因,细想下其养母是隆昌公主,再联系周家同太后娘娘的关系,还能不明白的?
情理之中,这不难推断。
陆思琼亦是心知,以父亲的聪慧定然心中早就有了判断,是以才没有再扭扭捏捏。
有些事,遮掩过当,反而适得其反。
她早前路上说过了那番话,依父亲如今的模样,想来就不会再追究问底。
父亲不会让她为难,在意的不过就是自己和呼韩邪之间的事,解释清楚了,大概也就没事了。
“嗯,他比突厥使臣先到,曾去外祖家拜访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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