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听完主子这番言论,便放心的退了出去。
离天色大明还有一会,还是让夫人再多休息片刻。
临近门口,突然听到外面动静,快步掀了帘子出去,正撞上欲要进屋的红笺。
宋妈妈冲她招招手,至廊下低声道:“你在外面做什么?”
红笺答道:“奴婢刚过来,想问问夫人,要不要摆早膳。”
“还早,夫人在安歇,莫要进去打搅,按平日的时辰布好即可。”
“是,”红笺颔首应了,又低声解释:“奴婢是听屋内有动静,以为夫人要起身,才来询问的。”
“好了,没事退下吧。”宋妈妈并未疑心。
后者“哎”了声就下去。
辰时一刻,陆思瑾便到了锦华堂,较以往更早。
有些事注定了要解释,躲也躲不掉,她不是坐以待毙的人。
才进庭院,便见到了迎她的红笺。
红笺实则是早就候着的,看到对方上前提声请了安,便小声的说自己有话要道。
陆思瑾心中了然,走到庭中时只见脚步一个踉跄,崴了足。
红笺后退了询问,“四姑娘,您这是怎么了,可还好?”
陆思瑾一脸痛色,说好似是绣鞋有些问题。
红笺便一个动作,请她先去旁边隔间小坐。
她亲自引了过去,一进屋就对站直了身的陆思瑾开口:“四姑娘,您可是得罪了二姑娘?清早上夫人还说着这事呢。”
在嫡母身边拉拢个人,总是有好处的。
陆思瑾转过身,让听雪到外面守着。
随后,坐在圆凳上,听红笺陈述之前在主屋外听到的对话。
得知自己生母王氏被宋氏说成“贱蹄子”,心血上涌,满心都是怨意,脸上自然没有隐忍。
都看不起她,看不起姨娘!
以后,一定会让这些人后悔的。
出身低下又如何,往后谁更富贵才最重要!
陆思瑾手指收拢,渐渐握成拳头。
这么多年以来,自己常伴宋氏膝下,服侍左右,对她可是比对姨娘还要孝顺。
反观二姐,何曾真心实意的在锦华堂尽过一天孝?
嫡姐的心里,有周家老夫人、有沐恩郡主,有周家的那些表姐妹,就算回到陆家,眼里也只有父亲和祖母。
母亲,这到底是为何总轻视自己,而对二姐另眼相看?
陆思瑾恨,恨付出的多,得到的却那么少。
其实,这是先入为主的观念,宋氏从刚过门就知道陆思琼是要认真照拂的嫡女,而陆思瑾则是可有可无的。
所以,哪怕今时今日,有秦家替她出面,在侯府还是没多少地位。
她永远都不可能和陆思琼一样,让人由心而发的敬重、在乎。
而她想争的,就是这些。
听完红笺的话,陆思瑾冷笑问道:“那母亲她后来没有说,等会要怎么处置我?”
“这个没有,可夫人语气不太好,姑娘等会进去要小心些。”
红笺面上恭敬,心里亦是百转千回。
自己算是被眼前人逼着替她谋事的,如若不是四姑娘故意让绿莲撞见自己和她私下往来的那场面,如今也不是只这继续替她办事一条路。
想起今早听到的流言,都说南霜是因为出卖二姑娘才被杖责,心里就一阵后怕。
红笺知道,现在的自己,和南霜其实没多大区别。
她十分害怕,然更是后悔,替四姑娘做了一回事,谁想到就只能一直受制于她。
否则,四姑娘若是倒了,说出自己,她也不会有好下场。
夫人平日虽说温温和和,但也是有脾性治法的,作为近侍,这一点红笺很清楚。
心中万般惆怅,却还不能表露出来,正想再提醒几句,听到廊下足声,与对方相视一眼,便弯身替对方脱鞋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