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婶你莫要骗我,我虽说念的书没二姐姐多,但也明白,这天下哪有这样轻易的事?”
陆思瑾一脸精明。
孙氏心有烦躁,但印章在对方手里,亦不好发作。
她只得哄着小辈。说明其中利益,又循循善诱道:“瑾姐儿,你可要想想,如今永昭伯府已经来下过聘了。之后定亲完,家里这一两年肯定会细细筹备琼姐儿的嫁妆。
你说你眼见着也会嫁去秦家,但比起你二姐姐来,嫁资如何,你心里总有个大概。
你自己说说。你想不想风风光光出嫁?这银子,有谁是嫌多的?”
“可你这样做,太明显了。”
如今已经不是从中取利,而是想用那份资金来置办自己的产业,陆思瑾觉得大为不妥。
她绷着脸,摇头:“这个若是被人发现,你我可都吃不了兜着走!
再说,你以为三婶母是傻的?如今五妹妹同二姐走得近,三房的事指不定二姐就会替她们出头。
三叔父这些年私下安置的这些,都被别人私吞了去。就是让祖母知道,你想想她是帮着三婶母他们,还是会向着你我?”
陆思瑾还算有头脑,不为所动。
当初姨娘动心思拦截了三叔父从异乡寄来的信笺与那些产业,同二婶母秘密合作,由她负责在外张罗,而姨娘手握三叔印章,两人五五分成,这些年得了不少好处。
但从没说,拿三叔存在钱庄里的那些银钱去购置酒楼的。
便是盖了印章就可完事。但总觉得不安全。
何况,陆思瑾现在手头宽裕,说实话并不缺银钱。
她坚持摇头。
这可把孙氏急坏了,她满心思筹谋着。怎知道会卡在这一关?
左劝右劝都不管用,最后她直言了道:“瑾姐儿,你若连这点胆量都没有,将来便是嫁去了秦家,可有把握掌管得了秦家家业?
我可实话告诉你,秦相夫人早年被甄老夫人宠得不行。经商掌家的事浑不在行。
其实以她的身份,还真不计较这些。是以,秦家如今的铺子都是秦大姑娘掌管着,但秦大姑娘总是要出嫁的,难道你以后不想凭着妯娌身份,去帮衬秦夫人?”
这话虽然说得含蓄,但个中深意,陆思瑾听得懂。
她想起之前在娇园听书绘说的话,二姐姐可是管账好手,自己若也能独当一面……不由心动了几分。
孙氏见状,乘势又道:“再说,这些东西,又不是只我一人得好处。
你说你在内宅里做个惬意姑娘,这些只让我去张罗,难道还担心婶婶我骗了你?
瑾姐儿,你若不信,咱们这酒楼便当是试一下。之后盘过来,就挂在你的名下,婶婶我先替你看着,赚钱与否同过去一样。”
挂在自己名下?
那她便也算有铺子的人了。
陆思瑾心中已不是丁点摇摆,然而……眼前人有这么好?
她狐疑的眼神望过去,孙氏心里就乐了,面上却十分坦诚:“我与你姨娘这么多年感情,也不是白处的。
她如今去了,留你一人在侯府,我不帮衬你,谁帮衬?
瑾姐儿,在婶子心里,你和瑜姐儿一样是我的女儿。
这些年我赚的,将来多半也是让她出阁时带走的,婶婶不图其他,就盼你们姐妹将来能互相扶持。”
此话一出,陆思瑾更明白了,也放心了。
关键还是因为自己如今有价值了,二婶是在攀着她。
想她不计前嫌,帮着三姐姐?
“好啊,既然这样,那二婶您等会。”
陆思瑾应了,起身往内室走去。
随后,出来时手中拿了枚红色印章,一手又取了盒印泥。
在桌上打开,敲了印。
正楷的“陆文乔”三字,十分显眼。
孙氏不动声色的看了看那枚印章,随后才将信约取起,待等印记干后,才将它收好。
她站起身,承诺般保证道:“瑾姐儿,你放心,这事婶婶一定给你安排好。”
陆思瑾有事拜托对方,自然亦十分友善可亲,“我信婶婶。您的意思侄女明白,三姐姐的大事,我会记在心上的。”
孙氏点点头,道了谢出门。
刚踏出屋子,唇角便是一扬,眉宇间透出股得意。
瑾姐儿,可比她亲娘愚蠢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