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那日我不是那么任性的想要回来找一个答案,就不会被萧锦城扣留了下来。
如果,那日我不被仇恨蒙蔽了心,就不会自私的去找耶律寰。
没错,我就是个祸害,走到哪都会有人丧命。
春蕊死了……萧亦然死了……萧右死了……现在,寰也死了!我眼角的泪水再也控制不住,滴落在衾枕之上,在炎炎夏日我竞感觉到了寒冷,前所未有的冷。
我麻木的从床上爬了起来,恍惚的走向桌案,找到一支兔毛笔,捏着花梨木笔杆中端手有些颤抖的在纸上写了一首词:
近来无限伤心事,谁与话长更?从教分付,绿窗红泪,早雁初莺。
当时领略,而今断送,总自多情。忽疑君到,漆灯风,痴数春星。【选自满清第一才子纳兰容若《青衫湿悼亡》
当词写罢,一股血腥之感传八喉间,我不住轻咳一声,殷红的血喷洒了出来,将我刚写好的词染红了好大一片。
手中的笔无力掉落于桌,我猛的拿起袖擦拭着纸上的血,越擦却越发的蔓延开,我越用力着,单薄的纸已经被我蹂躏的不堪入日。
这血,像极了寰身上沾染的血,我要擦干净,干净了就不会再有缺憾。
刚走进军帐内的萧锦城使看见这样一幕,他举步冲到我身边,将我狠狠拥入怀中,“心儿!”
我在他怀中挣扎着,我不能再倚靠在他身边了,他已经不是我的丈夫了,我的丈夫是耶律寰,我是契丹唯一的月妃,我是月妃一我的丈夫耶律寰都为我送命了,我怎么能投入他人怀抱之中?
我无法说服自己,我会讨厌这样的自己。
我用尽了全身力气从他怀抱中挣脱,“你不要碰我。”
萧锦城厉色朝我吼道,“你吐血了,你必须去休息!”他上前一步,我便后退一步,始终与他保持着三步之距。
“我不要!”我扬起衣袖擦了擦唇边的血迹,坚定的摇头。
“你不要你的孩子了吗?照你这样下去,迟早有一日孩子会因你的体虚而流产。耶律寰已逝,你与他之间仅剩的就是这个孩子了,难道你不想要这个孩子了吗?正好,我看这个孩子也碍眼,走,我帮你找一个好方法将这个孩子打掉。”
说着他快步上前扯着我的手腕,似乎真的要将我带出去打掉这个孩子。
我立刻攀附着桌案,死死的抱着它,生怕他真的把我的孩子弄掉。
萧锦城见我这个样子,重重的叹了一声,松开了我的手腕。
“你如此在意这个孩子,就应该好好保重自己的身子,把它生下来,因为这是你与他的孩子,不是吗?”
听他柔声相劝,我终于平复了我激动的情绪,我无力的蜷曲着趴在桌案上,泪水一滴一滴的打湿在桌暗之上,将纸张打湿。
“我们回家好吗?”他伫立在我身边,也不在动我。
“家?”我还有家吗?何处是家?
“和我回去吧。”
我知道他指的是哪里?曾经我在那里看着我最亲的人离我而去,我满怀仇恨的离开,如今,我却还要回到那里……
“不,我不去。”
说什么我都不会和他回去!
“你的身子太虚弱,如果流落在外你的孩子非但保不住,怕是连你的性命都难保。”
萧锦城一字一句的说着,语气格外强势,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
“我不知道,你的身体为何会这么差,我给你解了毒,你也已经服了解药不是吗?难道没有清除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