黔州郡守会过问李丰满的案子,其实并不奇怪,事关钦差的性命,做为黔州一地的首脑,朱温言若是不闻不问才不正常。
就是不知道他这么坚持处决李丰满,是完全出了公义,还是背后受人指使。
赵宣走后,李丰满倒头便睡,不管黔州郡守是为何意,他这边既有晋阳公主,又有程怀弼保驾护航,已然是处于不败之地,便是朱温言亲自从黔州郡府跑到这涪川来,也奈何不了他。
时间一天天过去,眨眼之间,李丰满已经在涪川县狱大牢里面呆了整整三天。
牢狱内外,还算风平浪静,李丰满每日在牢中,除了吃喝睡觉之外,余下的大半时间不是在练习书法,就是在以五禽戏练身,体内的真息之气愈发强盛。
每天的傍晚时分,晋阳公主都会在程怀弼的陪同下过来县狱一趟,孙思邈曾经有过交待,养生之气的灌输,一旦开始,便一日不可中断,否则极有可能会前功尽弃,得不偿失。
赵宣来过之后的第二天晚上,晋阳公主与程怀弼依例而来,隔体传功之后,在兄妹二人叙话的时候,老富贵儿没忍住便将赵宣昨夜前来探视时所说的那些话向晋阳公主重述了一遍。
“老爷本来不让老奴乱说,可是老奴心中实在是担忧,总觉得那位朱郡守没安好心,还望公主殿下与程将军能够多多留意,可万莫让他们害了我家老爷!”
老富贵儿说得声情并茂,搞得李丰满都不忍心再怪他多言,晋阳公主更是对他的忠心赞誉不已。
“老管家放心,有本宫在,没有人能伤得到太子哥哥!”晋阳公主信誓旦旦地保证,那表情,就跟护崽的老母鸡一样,无惧,坚定。
程怀弼没有说话,面上的神色淡然。在圣上的旨意没有到来之前,他亦有责任确保李丰满这个疑似废太子的安全。一个黔州郡守而已,他还没有放在心上。
经过这几日的适应练习,程怀弼已经彻底摆脱了鹿戏对他身体的影响,终于不必再像一条狗一样趴在地上走路,再世为人的感觉,尤其是本身实力大增的感觉,真的很不错。
程怀弼已经开始有些鼓胀,如果根福不是一直呆在狱中,程怀弼甚至都想要与他切磋一下,一雪前耻。
“明日,长安那边差不多就会有消息传回。”在二人即要离开的时候,程怀弼突然直视着李丰满道:“待圣上的旨意一到,这件案子终归都会有一个结果,程某会严格遵从圣上的旨意,圣上让你活你就能活,圣上让你死,我了只能对你说句抱歉了,到时候也莫要怪我。”
意思很明白,他才不管李丰满到底是不是真正的废太子,如果李世民也有借机除去这个祸害的意思,程怀弼一定不会心慈手软。
李丰满摇头一笑:“放心,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李某决不会让程将军为难。”
“你们两个莫要胡言!”晋阳公主不满地瞪了二人一眼,道:“父皇英明神武,断不会用这种上不得台面的小伎俩来陷害大哥。”
如果想杀,一句话也就够了,根本没必要搞得这么曲折。
“公主殿下说得是极!”老富贵儿附言道:“当初老爷犯了那么大的过错,皇上都不忍取老爷的性命,现在老爷他在涪川这里安份守己,不招谁也不惹谁,皇上就更没有必要来寻老爷的晦气。”
根福更加直接:“管他是谁,只要是敢伤害少爷,根福就弄死他!”
杀气腾腾,犹如凶神恶煞一般。
“根福慎言!”李丰满轻声喝斥了根福一句。
虽然根福的话他听着很舒心,但是说话的时机却是有些不合时宜,老富贵儿前面刚提起皇帝如何如何,根福就直接来了这么一句,给人的感觉好像是在挑衅皇权一般,没看到晋阳公主与程怀弼脸上的神色都变了吗?
李丰满的一句喝斥,根福低头闭嘴,晋阳公主与程怀弼神色稍缓,都知道根福的脑子缺根弦,也没太过计较。
又寒暄了几句,二人起身告辞,牢内又恢复了往时的平静。
晚上七点钟左右的时候,晚餐的时间已到,可是狱卒却并没有一如往常地送来当日的晚餐,李丰满与老富贵儿还好,根福早已饿得肚皮咕咕叫,一停地抬手拍打着牢门,可是外面的狱卒就好像是聋了一般,叫了半天都没有一人过来。
不对劲。
李丰满与老富贵儿几乎同时意识到了事态的反常,老富贵儿轻声将根福喝住:“小兔崽子,快给老子闭嘴,过来站在老爷的身边,小心护卫着!”
李丰满没有吭声,算是默认了老富贵儿的安排,身在狱中,无论再怎么小心都不为过,现在他的身边也就只有根福一个人的身手最靠得住了。
老富贵儿毕竟已经上了岁数,老不以筋骨为能,年轻时就是再怎么牛批,现在也没那么大的精力所气力了。
“根福,一会若有变故,你不必考虑其他,直接破门而出,带着我与你爹以最快的速度返回府里去寻晋阳公主求救!”李丰满小声冲已经退到他身边的根福交待着。
根福用力点头:“我听少爷的!”
时间一点点地在身边溜走,一刻钟,两刻钟,半个时辰,一个时辰。
整整两个小过去了,天已大暗,可是狱卒那边却仍没有一点儿动静。
“老爷,似乎有些不大对头啊。”老富贵儿的眉头紧皱,原以为很快就会有人过来发难,结果小一个时辰过去了,人影都没一个。
“平时这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