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州府变了天,一朝之间长史与主薄全部被免,李道宗不得不亲自坐镇,在朝廷没有新的官员前来继任之前,他这个甩手掌柜却是再也做不得了。
为此,李道宗的心情很不美丽,无形间对李丰满的怨念增加了不少。
“失势了就是失势了,得认命。”
“大侄子啊,千万别怪皇叔,皇叔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能帮你把今天这件案子压下来就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其他那些杂七杂八的事情,千万别再来找我,这趟混水,趟不起!”
李道宗躲在雍州府衙不出来,最后把胸中积压的火气全都发泄到了罪魁祸首朱宏彦的身上。
若不是这个姓朱的使坏,孙亦然也不会犯下如此大错,王志衡更不会借机把事情搞大,李丰还是他的安平候,而他李道宗依然还在军中潇洒,什么大侄子不大侄子的都跟他没有半文钱关系。
所以,管他是不是长孙无忌的小舅子,先修理一顿再说。
朱宏彦四肢皆废,却仍不得安生,在雍州府的大狱里几乎把所有既不伤人却又让人生不如死的特色刑罚尝试了一遍。
除此之外,李道宗更是亲自下令,派人到三原县将朱氏全族收押,将他们在三原县这些年的所做所为全都查了个底朝天,彻底解决了安平候府封地的所有麻烦。
玄甲军营。
曹斌疾步走到帅帐,向着主帅位置上的尉迟敬德躬身一礼,晦气道:“将军,晚了,已经用不着咱们出手了,人家自己就已经把事情给搞定了!”
尉迟敬德一愣,这厮在发什么神经,什么不用出手了,这几天没什么作战任务啊?
“把话给老子说明白,谁把事情给搞定了,搞定了么事?”
“安平候啊!”曹斌耿直道:“昨天你还说咱们玄甲军欠了他一个人情,不会是今天就给忘了吧?”
尉迟敬德一瞪眼,这小崽子想反了天么,竟然敢这么跟老子说话?
找个机会跟他切磋切磋,让他知道花儿为什么会永远都那么红。
在心里给曹斌记上了一笔,尉迟敬德一拍桌子,“少跟老子打马虎眼,把话说清楚,安平候怎么了?”
昨天刚得了人家一百万贯的好处,尉迟敬德对安平候李丰这个名字的印象很是深刻。这样的地主老财,他巴不得每天都能遇上十个八个。
所以,对于李丰满的事情,尉迟敬德还是很上心的。
有钱能使鬼推磨,一百万贯虽然收买不了尉迟敬德与玄甲军,但至少能在他们心中留个名号,结一份善缘,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能用得上。
“将军莫恼,末将这就说……”
曹斌被尉迟敬德瞪得有点儿心虚,感觉自己好像是又上了大将军的切磋名单,太特么吓人了。
不敢再卖官子,曹斌急声将他所探听的一些消息详细叙述了一遍,最后道:“都怪那江夏王,若不是他突然出现,末将就已经带人冲出去了。”
当时他就在边上看着,原想等到事情发展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时,他再如救世主一般突然出现,拯救安平候及安平候府上下于水火之中,说不定还能再从李丰那里多化些缘回来。
尉迟敬德眉头一皱,“李道宗也插手了?不过他竟然没有直接令人将李丰拿下治罪倒是稀奇,这不是他江夏王的风格啊!”
尉迟敬德有些纳闷儿,李道宗可是出了名的耿直,说白了就是有点儿愣,只认理不认情,别管是谁,只要犯到他的手里,都别想落什么好。
可是这次,李丰的所作所为明显是捅破了天,不止打了雍州府的差役,甚至连城卫军都给弄倒了好几十个,妥妥地犯了李道宗的大忌。
可即便是这样,李道宗竟然也没有拿他开刀,这不合常理啊。
有猫腻!
这里面绝对有猫腻!
尉迟敬德突然来了兴致,能够让李道宗这样的二愣子都妥协退让的原因,一定会很有趣,那个李丰到底是如何做到的?
“末将敢肯定!”曹斌直声断言,“李丰肯定给了江夏王很多钱!江夏王见钱眼开,所以才抬手放了他一马!”
尉迟敬德猛地一睁眼,仿佛是第一次认识他手下的这个果毅都尉。
就这脑子,当初自己是怎么瞎了眼把他给提干上来的,好后悔,好想杀人灭口。
“曹斌,从现在开始,你给老子闭嘴!”
尉迟敬德直接下了封口令,再让曹斌说下去他怕自己会真的忍不住拔刀。
曹斌一脸委屈,我说错话了吗,没有吧,真的是有这个可能啊!
“我记得你之前曾跟我提起过,这个安平候跟程三斧的关系好像很不错,是吧?”
曹斌捂着嘴巴小心点头。
“程咬金,江夏王,还有那长孙无忌,以及唐俭,这么多朝中的大员对李丰的态度好像都有些与众不同啊……”
尉迟敬德揪着下马上的小胡子,细数着李丰满这几天所接触并得罪过的这些人,面上的神色一点点地变得有些凝重起来。
不会吧。
那个李丰难道会是废太子假扮?
所谓的冒充与废太子薨逝,难道都是一场骗局?
曹斌继续点头,他也有这种感觉,朝中的这些连他都不敢得罪的大人物,好像个个与李丰很是客气,一度让他有些羡慕嫉妒恨,恨不得自己也能有这么好的人缘与运气。
尉迟敬德抬头向曹斌看来:“你与李丰有过几日接触,告诉我,他与废太子是不是长得真的很像?”
曹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