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家能有今天,全赖了刘好好从中斡旋,这一点全家人都看得很清楚,所以他们现在对刘好好,不止有喜爱,还隐隐有敬重,庄见明连庄南生的话都未必能听得进去,遇事却习惯和刘好好商量,刘好好这个看似普通的高校教师,实际上也算是庄见明的幕僚了。
“好了,嫁都嫁了,也不说什么连累不连累了,有难关大家一起度过就是了。”刘好好哂然一笑,也不再纠结了,“有没有办法阻止雷平去南省?”
“这要看雷明凡怎么想了,只要他想,就一定有办法把雷平送过去的。”
“雷明凡在想什么还真猜不出来。”刘好好摇摇头,雷明凡是一只老狐狸,在宦海沉浮的时间比她还久,又同样拥有几十年后的远见,她还真猜不准他在想什么。
雷家频频对庄家下手,庄立军他们也没有手软,雷明凡的子孙大都不成器,把柄好抓得很,现在的雷家也是被他们整得鸡飞狗跳。
“爸爸,你可要给我们梓涵做主啊,您是看着他长大的,他这么孝顺的人怎么会收受贿赂,包庇那些人胡作非为呢?肯定是有人陷害他啊……”一个中年妇人抹着眼泪,痛哭不已。
雷明凡端着一杯茶,眉眼氤氲在热气之中,让人看不分明他脸上的表情。
等那妇人自说自唱了一段时间之后,他才缓缓开口,“如果梓涵行的正坐得直,真的没收取贿赂,谅那些人也没胆量陷害他,我之前已经让人打过招呼了,要求他们秉公办理,你尽管放心好了。”
那妇人一噎,“那些人手里有所谓的证据,但我敢说肯定是假的,十有八九是庄家那些人造谣来陷害我们的!”
“检察院里没有庄家的人,庄家要是真的伪造证据,他们不会看不出来……”雷明凡话刚出口,嘴角就扯起一个冰冷的弧度。
检察院里是没有庄家的人,也没有雷家的人,却有刘好好的同学们。
他发现刘好好的社交能力特别强,好像只要和她打上几次交道,就会被她吸引,她则顺着杆子向上爬,和谁都能拼出几分交情来,如果他不是穿越者,恐怕也会把她当成一个优秀的晚辈。
“爸爸——”妇人的哭诉声将他从失神中拉了回来,“您就救救他吧……”
雷明凡面无表情地听着,梓涵是他的外孙,他再清楚不过了,这孩子向来胆子大,从小又被母亲宠得无法无天,仗着姥爷是雷明凡,什么事儿都敢干,什么祸都敢闯,活脱脱的一个小霸王,要说他行的正坐得直,连他们自家人都不相信。
庄家只要对他这几个儿孙稍加调查,再把线索提供给有关部门,简直是一抓一个准。
相比之下庄家倒是从容得多,庄见明不待见后妻所生的几个孩子,把他们丢到部队任他们自己摸爬滚打,完全没有帮他们说话的意思,所以那几个年轻的孩子一个个都职位低微,无权无势,自然也犯不了什么大错。
而庄南生和庄立军夫妇又向来都是低调稳重,不是那种仗势胡来的人,他们根本抓不到他们的把柄,这样一比,庄家倒是比雷家要干净得多。
但是雷明凡不相信庄家真的这么干净,他来自几十年后,没有什么信念感,靠着近现代史的知识投机弄权才爬到今天的位子,他之前没做过官,但是看媒体上的宣传,只觉得满世界都是贪官污吏,当官就是为了弄权发财,所以他重生在这个年代后,对自己的子孙向来十分纵容,因为他的前一世已经给他输入了那样的价值观,当官不为荣华富贵,那还当什么官?难不成还真的为国为民?
别看他有的时候也要说说场面话,但那些场面话都是说的好听,他骨子里对这些高大上的口号都是嗤之以鼻的,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他以命搏得如今的地位,自然是为了整个家族共享荣华富贵的。
他自己是这么想的,自然也认为每个人都应该是这么想的,所以他压根就不相信庄家的清白,特别是刘好好,前世一个混过官场的人,能干净到哪里去?他现在查不出来什么猫腻,只是因为他们善于隐藏而已,他挖地三尺都要把他们的龌龊事给挖出来。
“爸爸,梓涵真的是冤枉的啊……”妇人看雷明凡屡屡走神,哭得更加伤心了,老爷子到底是年纪大了,注意力真是越来越不集中,她哭得这么大声,他竟然还能走神,“他对您那么孝顺,又那么年轻,您不能眼睁睁地看他去坐牢啊。”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你下去吧。”雷明凡忍不住咳嗽几声,脸色很不好看。
那妇人哭声一噎,不情不愿地还想说什么,但到底还是惧怕雷明凡的脸色,嗫嚅着离开了。
她的心里有些发慌,老爷子的脸色一天比一天难看,不会哪一天就走了吧,大树底下好乘凉,这些年他们都是靠着老爷子才活得比别人舒坦的,老爷子一走,他们雷家散了,她的好处也半点不剩了。
雷明凡疲倦地捏了捏眉心,年纪大了就是力不从心,他的精力也是越来越不济了,尤其是这段时间庄家也频频对雷家出手,让他也有些应接不暇。
庄家的软肋是宋晓悦和她生的那几个孩子,雷家又何尝没有弱点?两家掐起架来,都是照着对方的七寸一顿猛打。
这段时间以来,他的大部分子孙都不同程度地惹上了麻烦,还有他的那些手下,也频频遭到掣肘,三天两头都有人来找他哭诉,让他烦不胜烦。
但越是这样,雷明凡越发